“殿下身体无碍,脉象稍显虚寒亏空,臣开两副药温补着养身,应当今年冬日会好过些。”秦思诊脉确定她没事后,脸上的笑更真切了些。
“母妃那里还有些之前的药……”薛瑜没说完,就听皇帝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多开些黄连,叫这小子一天到晚闹事,该好好磨磨你这性子!”
薛瑜起身要下地施礼,被皇帝一瞪眼瞪了回去,“好好呆着!你倒是净会操心旁人。这婢子虽是你派出去的,但让你出了事,她难辞其咎,此后也不必在你身旁伺候。免得哪天有事还要你自己东奔西跑,哪像朕的儿子!”
劈头盖脸的一顿话下来,听语气像是斥责,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安排琐事,薛瑜难得被这样关心,摸了摸鼻子,虚心听话,小声辩解,“流珠随侍儿身旁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也是我安排不妥……”
皇帝又瞪了她一眼,“现在就把她带出去!”
流珠屈膝向薛瑜行了一礼,没有抗拒,顺服地跟着内侍们出去了,皇帝的气这才顺了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有错就罚,有功就赏,你不明不白地混着,以后全都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到时候你少来找朕哭!行了,今天也晚了,就在这里歇下,明日许你一天假,给朕搬到观风阁来。”
观风阁建在宝德殿不远处,是除了偏殿外离得最近的一间住处。薛瑜虽然来演戏前已经有了投向皇帝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直接给这样好的待遇,一时讷讷不成言。
见他要走,薛瑜忙起身追问,“陛下,母妃她……”做戏做全套,她打着为贵妃请罪求皇帝赦免的名号来找皇帝,不能醒来之后半句话不提。
皇帝回身盯着她,语气冷淡,“未见勾结,降位一级。”
“谢陛下恩典。”
皇帝出了门,忍不住对常修一声长叹,“这般心软,如何成大事?”
常修受了刑还没恢复,仍是一瘸一拐的,笑眯眯道,“仁善未尝不是好事,陛下不也是看重这个吗?”
皇帝没再说话,留下常修,带人回了正殿。常修挑了帘子进门,正看见薛瑜下地要出来寻人,见到他像是见了救星,急急问道,“内侍,不知流珠是何处置?本也非她的过错,若是受刑,她在我身旁也没吃过什么苦,哪里受得住?”
“殿下多虑,罚俸一年,跪两个时辰罢了,比起旁人已是轻得多了。”常修上前搀住她,薛瑜有些不自然,她觉得自己走得挺稳当,但常修不松手,加上她也看出来常修是个伤员,干脆调整角度互相撑着,两人都轻松些,“我去瞧瞧,这夜里实在是冷。”
常修只觉得身子一轻,怔了怔,见她担忧,低声道,“陛下发了话,虽说要罚,但毕竟是您的人,您去带走就是。不过啊,您要真心疼,还是早些给了名分才算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