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燕娘子揭下脸上麻布时,屋内已空无一人。
方锦湖扯下身上乱糟糟的纱衣,披着一件外袍翻身下楼,路上的碎花瓣尚无人清理,跑走的人已经消失。他抽出长剑,一剑挥过,小路两侧的花枝尽碎,与之前的混在一处难分彼此。
红白交织的花瓣盖住小路,一路延伸到假山附近,他没有再往前走,倒提着剑不知在想什么。鸨儿寻来时看见一地绯色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稳住声音,“主子,您的客人到了。”
---
几刻钟前。
薛瑜刚到假山,就瞧见伙计正站在那里团团转,旁边站着一个秃头老头,头上顶着几个疤瘌。见着她过来,伙计喜出望外,“诶哟,我正要寻您去呢,您这是……”
“抱歉,见那边树林有趣,多走了几步。”薛瑜解释了一句,“这位是?”
“咳咳,老头子癞头五。听说小子找我找了几次,走吧,跟我说说要做什么活计?”老头走得一点不慢,薛瑜跟他进了一间后院厢房。伙计退了出去,薛瑜掩门轻声说出来意,癞头五小眼睛眯起看看她,“小子,你这是要害人啊。路引私制徒一年,当我不晓得?”
“老丈哪里话,吃酒否?”薛瑜放下两锭银子,“我有自己的路引,只是去旁处太打眼,做个幌子遮掩些,真用起来自然还是用真的。”
他们心知肚明,这是假话。癞头五翘起脚,“这点钱,吃什么酒?马尿吗?”
又加了几锭,凑够八十两,癞头五这才点了头,“嗯,这还差不多。明天来拿。”
薛瑜按住他要搂银子的手,“老丈,今日不行?”
癞头五反向推了把银锭,“看你几次三番来寻我,又有黑小子早前跟我提过,不然我才不做这档子冒险的事,你当我爱喝你的酒?”
薛瑜加到一百两,“今日。”
“哼哼。”癞头五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取工具了,薛瑜这才放心。再来一次如春楼,她的心脏可受不了,被男主抓住一次就够了。
癞头五动作很慢,一点点修整着黄纸上字迹,薛瑜心头说不出的焦灼,催了几遍都被癞头五顶回来,只能自己站在逼仄的小屋内转来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