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珠绝望了。
她觉得,自己的命,太苦了。
年少时,不知事,遇上一点挫折,就觉得天要塌了。总是悲伤春秋,多愁善感,觉得天道不公,命途坎坷。如今,傅明珠算明白了,还有时间发出这些感慨的人,都不是真的苦。
现在的苦,才是真的苦,她已经苦到了失去言语,不知道该对谁诉说,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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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宝湘苑。
同宸王一样,傅莹珠也格外在意四日后的秋闱放榜。
不过,闷在宅子里猜来猜去,傅莹珠颇觉无聊,听说周家那几位表哥和沈朝青在围场那玩蹴鞠,便叫上了沈朝妤,一块过去看个热闹。
路上,年纪小小的沈朝妤,扎着个双螺髻,像块粘糕般卧在傅莹珠的膝上,同傅莹珠告状:“姐姐,我哥蹴鞠的本事可差了,就是爱逞威风,每回回来都要找我说他如何如何厉害,比大哥比二哥都厉害……”
沈朝妤哼道:“其实他不知道,都是大哥二哥让着他呢。大哥哥二哥哥都和我说了,我哥如果比不过别人,是会哭鼻子的。”
傅莹珠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哭鼻子?”
她还真没法想到沈朝青哭鼻子的模样。
不过舅舅家那几位哥哥确实疼爱护他们这几个年纪小的,这倒是真的。沈朝妤说是他们在让着沈朝青,傅莹珠也觉得,说不定真有其事。
沈朝青的性子,对不起他这么多年吃的饭,身体仿佛白长一样,有些时候,幼稚得可怕,算不得稳重。
很快,围场到了。
傅莹珠拉着沈朝妤的手,来到了围场外,怀里还抱着一堆桂花枝。桂花香气浓郁,很快把她的衣襟熏了个满怀。衣袖一舞,带起暗香浮动,温香熏得人面色微熏。
围场内,几个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衣着鲜亮,正玩得火热。
等到一场终了,他们往妹妹这边走过来,傅莹珠连忙捏了捏沈朝妤白白的小手:“朝妤,快!”
沈朝妤忙伸直胳膊,将怀抱中的桂花枝全部朝着前面几人中的一人身上砸了过去。
砸完,沈朝妤咯咯笑了,而沈朝青一脸莫名:“沈朝妤,你砸我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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