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妤也盼着傅莹珠能在府里多留几日,一听陈氏那边寄信要傅莹珠回去,方才她紧张到将小手里攥着的一把叶子牌都给攥得皱巴巴的了。
傅莹珠笑了笑,说道:“我想留或者是不留,都不是陈氏能逼得了的。这一次不是看我能不能留,而是看傅明珠走或不走,留或不留。”
“姐姐不给坏人尽孝,不会回去的。”傅莹珠揉了揉沈朝妤的小脑袋,“姨母,外甥想先处理侯府那边的事,这局牌先不打了,得去见一见我继母派过来的人,给我继母带句话。”
见有正事,周光柔也不留她:“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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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汀兰院。
陈氏的卧房里,弥漫着苦涩的药气,床上的帘帷后面,传来了陈氏咳嗽着的声音。
这咳嗽声乍一听激烈无比,若仔细一听,便能听出其中的不对,虽然咳得死去活来,可却能让人听出来,这正咳嗽着的人,颇有力气。
方才陈氏偷偷把藏在床底的饭食拿出来,塞了几口,还没下肚呢,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吓得立即塞了回去,是以被呛到的。
“夫人!”一丫鬟敲门进来。
陈氏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咳得更用力了,半是假装,半是真的,简直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待丫鬟急火火进来,一看,这是她自己院里的丫鬟,不用做戏,陈氏才止住咳嗽,掀开帘子,问道:“大姑娘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她这病装了有两日了,日日躺在床上,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还要日日饮下那苦涩的药汁,不施粉黛,一脸苍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盼着这遭能把傅莹珠逼回来,而她的病也可以好了。
那丫鬟却拧着眉头,说道:“夫人,大姑娘不仅没回来,还把信寄给二姑娘了!”
陈氏微微一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傅莹珠此举有任何用意,但稍微思量之后,陈氏转瞬大惊,顿时也顾不得再瘫在床上装病了,急火火坐直身子,两日没梳的长发散在背后,看上去凌乱极了。
她慌张问:“她还说什么了?”
“大姑娘还说,她不做孝子,夫人病得再重,她也不会回来,不要拿仁义礼孝那套捆绑住她。”丫鬟顿了顿,语气惴惴地说道,“大姑娘还说了,她虽然不想做孝子,但是这几日她心情好,随手帮夫人个忙也是可以的,孝子她不想做,但二姑娘应当来做……于是,大姑娘就把夫人写给她的信反手寄到别庄去了。”
“好一个傅莹珠!”陈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话都说不完一整句,若傅莹珠站在她眼前,她简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陈氏这一气,简直气极了,伸手拿起床边小柜上摆着的瓷碗朝着地上狠狠摔了下去,啪的一声,瓷屑四处飞溅,小丫鬟早有准备,提早退后了两步,连忙躲避开了,等瓷碗碎了,小丫鬟借着清理碎片,赶忙离开了陈氏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