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一说完,他便用一种长辈特有的、带着点对于时间流逝的感慨的那种对小辈十分关怀表情,看向文招财,希望文招财能懂事一点,听懂他这番话里的深意,日后,与他一起走上贪东家财的道路,那才是做一个掌柜该做的事啊!多快乐啊!
谁料,文招财听完后,却惊讶道:“华叔,您病了?”
他看向了华掌柜手中的药包,关怀的语气不似作假,“病得重不重?”
“快快快,是我粗心大意了,竟然一直站在外面说话,华叔,快进铺子里面来,我叫店小二给您煮壶茶水喝。”
文招财如此利落殷勤,华掌柜倒是颇为受用,进了铺子里,目光扫到这铺子里琳琅满目摆陈着的各种式样的布匹,华掌柜心里又泛起了酸水。
这文招财确实有几分本事,看看这些摆出来的货,簇新,一点灰尘都没落上,不是仓库里挤压的囤货,而是新进的货。
也就是说,之前的布匹,全卖出去了,有多少卖多少。
再看看那些暗纹,看看那些花里胡哨的颜色,别说那些夫人小姐的乐意来买,他自己看了,都想裁一身新衣裳了。
眨眼功夫,文招财端着热水出来了,十分殷勤,就像对待顾客一样分外周到:“叔,给。”
“这两天的天气,白天还好,夜里寒冷,过两日立秋的节气一过,天气还会变得更加寒冷,您可要好好注意身体。”
文招财的话说得贴心极了,华掌柜喝了一口热水,却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文招财,“方才华叔说的那些,你可都记在心上了?”
“你以后是个会有大作为的孩子,可不能叫眼前的蝇头小利,限制了日后的作为,不管做什么,都要悠着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体最要紧呐。”
快点歇一歇吧,再这样下去,他这把老骨头真要耗死在这几个月的比试里了。
文招财道:“我倒也想歇一会儿,可时间不等人啊!”
他抑扬顿挫地说道:“我在我爹坟头起了誓,三年要娶上好媳妇儿,五年要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还得感谢大姑娘给我这个做掌柜的机会,我自然要竭力而为,不能愧对我爹、愧对傅大姑娘。”
“誓言已经说出去了,就不能食言,不然我爹把棺材板掀了,半夜来找我算账来了。我可不能做这等不肖子孙,所以只要干不死,我就往死里干。日后我还要多多努力,要更加努力,回报傅大姑娘的知遇之恩,也让我爹看看,他儿子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