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看了宸王两眼,一副怒火未消的模样:
“你就是爱才心切,看他是个读书人,才那么轻易绕过他。”
“可别是装作读书人,实际是个想要骗人钱财的骗子。”
宸王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就当行个善事。”
而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的谢琅然:“……”
方才,被撞到的人是他才对,他好好看路,却被一身酒气的人迎面撞了上来,此刻肩膀还在隐隐作痛,怎么就成了他撞了人?这真是无妄之灾了。
只不过这一行人看起来非富即贵,谢琅然不与他们争谁对谁错,他哪有那么多时间与他们纠缠,谢琅然油滑得很,一眼认出宸王是这几人间身份最贵重的,见宸王替他说话,知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朝宸王道了句“多谢这位贵人帮忙解围”,连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到几步外的拐角后,落下了担子,揉了揉肩。
他今日在醉仙楼外支了这会儿摊子,没卖出几张字画,见识倒是长了不少,方才进出醉仙楼的人,他都瞧见了,虽说这里人人看起来都是锦衣玉食的主儿,可谢琅然倒也不好奇,也不想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就同那位和自己丫鬟说,对食客来说,桌上的酱肘子比她好看的那位姑娘说的那样,对他谢琅然来说,这些人身份多富贵多显赫,不来买他的字画,那就和他无关。人若是只关心与自己有关的事,烦心事就会少很多,和他买字画的人才是贵人,其他人全是路人。
谢琅然揉了一下肩膀,脑子里清点一下今天的收入。
一张字帖十文钱,一张画三十文。
他就卖出了两张字帖,一张画。
抵掉了成本和进城费用,也就赚了二十八文。
有些少。
赚不到太多钱,他又开始打起别的主意,暗想着能不能提高一点价格。
现在他卖的字画,都是没有裱好的,若是裱好,价格至少再翻三倍。只不过裱字画,那是书画铺子的活计,裱字画需要一些手头功夫,很看经验,他没那个手艺,一时间做不来裱字画的活计,若是将字画贱卖给书画铺子,那还比不上他在醉仙楼下摆半天的摊呢。
可这样一算,今日他赚到的这点钱,想要在春闱时租个离着考场近的像样的旅舍下榻,都远远不够。
就如同逢年过节,进城的入城费会涨,等到春闱时,旅舍的租金怕是也要跟着水涨船高。
到时,他攒下的这点钱,能不能租上一晚,怕是都说不准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在离着考场不算远的寺庙,租下一间房间借住了。
佛门都是善心人,总不能到时候也跟着上涨租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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