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与丫鬟一道跟着李翠花过来,我便用青团招待了她们,你娘我的手艺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人家姑娘尝了觉得喜欢,就吃得多了一些。”
想起傅莹珠,高桂花眼中满是笑意,“这姑娘人可好了,高价定了我们秋天的枣,还同我说了半天的话,我以前以为自己与这种官家小姐没什么话可以说,可与她聊了一整个上午,仍然有话可说。”
听着高桂花的话,谢琅然却皱起眉头,对傅莹珠如何好相处毫不在意,只抓着一个细节不放:“她是与李夫人一道来的?”
“是啊。”高桂花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她不是为了地来的,来只是为了定枣罢了。”
提起傅莹珠,高桂花简直有说不完的话。
尤其有着泼辣刁蛮的李翠花做对比,傅莹珠简直像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高桂花顺便拿着傅莹珠和李翠花比了比,好好骂了一通李翠花。
谢琅然听着,吃东西的动作慢了许多,耷拉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等高桂花没什么话说了,他才慢吞吞说道:“可别是绵里藏针,先叫你觉得她是好人,再想法儿吞走我们家的地。”
“怀柔之道,最是可怕。哄着你顺着你,最后一刀毙命,叫你连还手都来不及。”谢琅然的语气沉了沉,分外严肃地抬眼,“娘亲莫要掉以轻心,轻信他人。”
“你这小孩,怎么眼里就没个好人?”高桂花并不赞同,“我看那姑娘没什么坏心眼,你这是误会她了,她说了,若是以后李翠花敢再来抢我们的地,就让我们告到她那儿,她自会替我们做主张。”
谢琅然瘪了瘪嘴,不置可否,却也不十分认同,继续默默吃他的青团。
“不过你说,这传言怎么能离谱成这样?”高桂花神神秘秘地说道,“先前我去城里卖东西,听人提起过傅府大姑娘,人家都说她嚣张跋扈,是个草包美人,我甚至也信了。”
“可我今日亲眼见了她后,再想想曾经听过的那些传言,就觉得很离谱了。”
“哪能叫人家草包美人呢?人家长得是漂亮,可明明也管事有方,心地也善良,明明是个好姑娘。”
“确实管事有方。”谢琅然应了这句,却没应后头那句心地善良,他道,“那几位庄头被打的事,我听说了。”
“传言不尽可信,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至于这位能吃的傅大姑娘,看看她杀鸡儆猴的手段就知道了,是个有本事的。之前我觉得傅府日落西山,气数已尽,若换了这位嫡出姑娘管家,指不定还能多活些时日。总之,那几间铺子是有起死回生的希望了。”
听谢琅然在那对着京城的高门大户指手画脚,高氏狠狠掐了谢琅然的胳膊一把,“这是你该在意的事吗?”
“侯府如何,那是侯府的事,你少在那指手画脚。”高氏狠狠地训斥了谢琅然两句。
儿子聪明是聪明,可有时候聪明到让高桂花担心,怕他祸从口出、惹祸上身。
京中的达官贵人,不是他们这种平民小百姓能惹得起的。
高氏手劲儿不小,谢琅然“嘶”了一声,忙把胳膊缩到身后,委委屈屈地眨动了下眼睛:“娘亲,我有分寸,这样的话,也就只是在家里说说,出了门就不说了,笨蛋才要往外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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