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愧是郡主,轻易做出了一般人不敢轻易做出的事情。
私底下做的那点脏事就这么意外被摆上了台面,傅明珠的脸色难看极了,额角顿时有冷汗低落下来。
傅莹珠听了,却是释然一笑,仿佛没听见丹宁郡主说了什么,也没瞧见傅明珠的脸色难看得像见了鬼。
她来这趟,自个儿是想着要来吃好喝好,可周嬷嬷却是抱着帮她出口气的念头的,还替她辛苦经营许多,方才在王妃那,嬷嬷亦是替她美言不少。
她可能不是最好的队友,但也不要做猪队友。至少,人家脏水都泼到头上来,欺负到门口来,她可不会温温柔柔的让人打了一边脸之后,再伸出另一边脸去,让人再打一次。
傅莹珠温温柔柔地笑了,轻飘飘应了句:“是吗?”
丹宁郡主的头点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让人当场打起来。
傅莹珠的目光从紧咬牙关的傅明珠身上略过,说话依旧不紧不慢的,十分娴熟温婉的样儿:“妹妹年纪小,不会说话,嘴巴笨拙,不会做人,得罪了郡主,还望郡主多担待一些。”
只说得罪了郡主,不说自个儿。
丹宁郡主嘻嘻笑:“你也不生气嘛。”
心胸宽阔的傅莹珠又是温温柔柔的语气,“这算什么,做姐姐的,当然要让着妹妹。若是在侯府里,妹妹闯了什么祸,我这个姐姐都可以替她受罚。”
这说的是傅莹珠与傅明珠两人小时的旧事了。
那时陈氏表面上待傅莹珠好,傅莹珠便对自己的妹妹也顶好,在傅明珠犯错害怕的时候,主动承担了罪过。
小傅莹珠想的是,反正她平日里犯错多,虱子多了不怕咬,再多一桩不算什么,就帮年幼的妹妹顶了不少过错。
由此一来,她自小不服管教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反倒是傅明珠,成了从未犯错的贵女典范。
丹宁郡主吃了一惊,看傅莹珠的眼神俨然像看着菩萨在世。
都说傅莹珠是个刁蛮跋扈之人,可怎么看上去,不仅不像,还挺温柔讲理的?
丹宁郡主问道:“我听母妃说,你家夫人治家有方,素来有贤名之声,为何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胡乱罚人呢?”
刚才还笑嘻嘻的丹宁郡主忽然变得严肃了几分,如周嬷嬷所言,她虽然少女心性,可本性不坏,更是有一些自己的坚持。
“父王告诉我,功必赏,过必罚,如此才能治家有方,治国有法,不至于乱套了。你替她受罚是好,真被罚了,却是你母亲父亲治家不严之过。”
“如此看来,什么素有贤明?我看是骗小孩的罢了,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讲道理。以后母妃再说教,我就不听了。”丹宁郡主重重哼了一声,颇为不服气。
于她而言,重要的是后面一句话,于听众而言,重要的却是前面的那句话。
——陈氏的贤名,可真是够纸糊的呀。就连丹宁郡主这种小姑娘都能瞧得出来不对劲儿,那陈氏所作所为,只怕更不对,更过分吧?
啧啧啧,果然后娘就没一个好的。
想通了这点后,所有人看这傅明珠的神色,都带上一丝鄙夷和意味深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