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珠露出笑容来:“祖母喜欢便好,如此孙女也就心满意足了。”
“方子有是还有,只是……只是孙女自个儿没有试过,也不敢贸然给祖母用了。坏就坏在孙女的月例没了,怕是只能等三月之后,父亲的重罚过去,孙女才能……”
这苦还没诉完,老夫人一听,立即颇不赞同道:“诶,这算什么要紧事?你是堂堂侯府嫡女,还能短了你吃用不成?你父亲怒上心头,罚你罚得这样厉害,那是他混、失了分寸,等他回来,祖母非罚他不可。”
“至于月例,”老夫人顿了一下,让柳叶进里屋,拿出来一个通体漆黑简朴的匣子,递给傅莹珠,“你就先顶着用,好好的候府姑娘,若是没钱打发下人,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不得叫人看轻我们?你大病初愈,也该好好补补身子。”
老夫人板起脸来,目中不再是无所念的淡然,而是颇为严厉地说道:“柳叶,你去找陶妈妈问问,我前几月一心侍奉佛祖,鸡鸭鱼肉未曾动过。你让她把我余下的吃用,都挪给大姑娘。”
“是。”
柳叶领命而去了。
老夫人若是不想追究便罢,一旦追究起来,可没人能随意马虎。
当柳叶的话传到厨房时,陶妈妈本来就不甚明快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老……老夫人要把吃用全挪给大姑娘?”陶妈妈不可置信道。
柳叶点点头,把怀中一本账册递给陶妈妈:“老夫人的吃用,每月我都用记着,从十一月起,老夫人余下的吃用,鸡三十,鸭五十,羊三头,鱼四十尾,猪肉五头,你瞧瞧账可对了。”
接过老夫人这账册时,陶妈妈的手都是哆嗦的,双腿差点一软,都忘了自己是用什么表情把柳叶送走的。
这是账册吗?是陶妈妈的催命符!!
说实话,陶妈妈在厨房里当值这么多年,是贪了不少。
比方说,今儿个府中设宴待客,经过合计,需要请多少人,吃多少饭,这些都是有专人在做的。
只不过有人就有私心,客人吃五头羊,报上去七头羊,多余下来的,就是参与的几人一块分了。陶妈妈吃肉,底下的人喝汤,这种行径一直相安无事,毕竟,水至清则无鱼,总得让底下的人有点蝇头小利可拿,人心才是齐的。
坏就坏在,贪心不足蛇吞象,陶妈妈不仅在这种事情上贪,就连老夫人的用度,都贪了不少。那些用度和钱财,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腰包,被她吃了用了,已经到了肚子里头,如今老夫人翻了旧账,陶妈妈哪还能拿得出来?
如今要想不被逐出府去,扭送官府,便只能自掏腰包,把这个窟窿给填平,才能两相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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