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笑而不答,看着化妆师给江枳补妆。
这是她的最后一场戏,江枳身上不再是那些华美的旗袍,也不是精美的礼服,只是一件沾了脏污的白色囚服。
她扑了很厚的粉,才掩去脸上的红润,连嘴唇都化上了龟裂的效果,
看上去憔悴又可怜,好像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了一样,然而这就是导演想要的效果,他走过来;
仔细打量着江枳,对她说了句:“加油。”
江枳点点头,站在了绞刑架面前。
随着一声「action」,江枳也彻底进入了状态。
“叶蓁蓁,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那些党员的名单交出来,你依旧可以回我的帅府,做我的大帅夫人。可要是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那个站在审讯室门口的男人似乎是嫌弃牢里腌臜,站在门口,擦得干干净净的尖头军靴没有踏进来分毫,只是遥遥望着她,看不清神色。
叶蓁蓁苍白而又虚弱的笑了笑,她对这个男人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只是在这乱世,自保已成难事,信仰都差点保不住,要爱情干什么吃?
“我不会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
“你怎么还不明白??”那个男人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现在蒋党才是主流,你还不懂吗?你若是不招,连我也保不了你。”
“那你就不要保。”平日里美艳的女人已经阖上了眸子,不去看他。
她已经做好了为革命牺牲的准备。
“大帅,那边又来催了大帅!他们都在催,为什么您还不动手?”
一个个手下都在催促,男人也心烦意乱,实在没有办法,便走出牢房门,点了支烟,想歇一歇。
叶蓁蓁看着那个烦闷的男人,他似乎还在想怎么保下自己。
她微微一笑,看向旁边的士兵,勾勾手指,轻佻地说道:“你过来,我把名单告诉你,只说与你听。”
还没成家的士兵哪里遭得起这种诱惑,当场丢了七魂八魄,被迷的神魂颠倒,晕乎乎地凑上前去。
女人的冷香萦绕在他的鼻间,手却偷偷把他别在腰间的配枪拿了下来,极其果断的对着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
大帅听见这声枪响,连烟都来不及掐,慌乱的跑了进来,
叶蓁蓁已经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那个被偷了枪的士兵已经吓的呆若木鸡。
他冲过去抱着叶蓁蓁,女人俏丽的脸已经失了血色,见他过来,极其虚弱地冲他一笑:“安之,不必为我为难,你且当,从没遇我。”
她的玉手也渐渐失了温度,从他的掌心滑下,那双似笑非笑的如水眸子,却再也不会睁开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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