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过来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老子肯养你和那赔钱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蹬鼻子上脸。”壮汉似乎越说越起劲,手下拉扯的动作越发狠厉。
被扯住头发的妇人根本没有半分还手的力气,只是一味哭着求饶道:“当家的,别打了。那水缸里的水,奴家真的尽力去挑了,只是山路实在不好走,打翻了几次。您手下略松一松,奴家这就去将它灌满。”
虽说已经开春了,但到底还冷着,尤其这傍山之地,更是比上京要冷上许多。
那妇人一身薄衫,双手却满是冻疮,紫红一片,浑身都在发抖。
沈衡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侠女,但平生最恨这种打女人的男人,当下二话不说,上前一脚便将那壮汉踢飞数米远。
“将蛮力用在自家婆娘身上,当真是好气派。你没事吧?”沈衡将身上的狐裘披风解下来,披在妇人身上,轻声询问着,却明显感觉对方原本要抬起的头因着那声询问瑟缩了一下。
沈衡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低下头去看,正对上她来不及躲闪的红肿侧脸。
这人竟是——
“饶林?!”沈衡震惊地看向那个趴在地上的女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沈小姐。”饶林面上的神情有几分尴尬,她慌乱地用长发遮住半边红肿的脸颊。
饶林是张挽君自小带在身边的家生丫鬟,直到她出嫁时都一直随侍在她身边,怎么会突然到了这处县城,还嫁了个这般……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打老子?”沈衡那一脚踢得不轻,壮汉在原地爬了几次都未站起身,只能气急败坏地叫骂。
饶林见状吓得缩成一团,颤抖着双手去拉沈衡的裙角,恳求道:“沈小姐,您快救救奴婢吧,不然这下回去之后,奴婢定然会被他活活打死。”
说到底,饶林是张挽君的丫鬟,这事轮不到沈衡来管,只是低头看着那个趴在地上的女子浑身脏污,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张挽君不知你被抓到这里吗?”饶林是张挽君身边的人,照理说张挽君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饶林双手紧紧握拳,像是用尽了全力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就是她逼着奴婢嫁给这个男人的。”
这怎么可能呢?!沈衡诧异地看向她,满脸的难以置信。
饶林抬起头,将脸上所有的伤疤都暴露在光照之下。
“沈小姐不信奴婢,也是常理。当初待在她身边,但凡她吩咐的,奴婢即便冒着再大的风险都会去做。只是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算起来也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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