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一面端着个碗在院子里转圈,一面问她:“小姐,老爷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严刑拷打啊?有没有被屈打成招啊?奴婢担心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沈衡低头看着她碗里的面条,觉得甚是欣慰,她吃的确实不是饭。
“现下还没有提审,你说的那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生。”
“短时间内不会发生?那就是有可能会发生了?小姐,老爷不会是真的……”
沈府的人都知道,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父女俩就闹腾得越厉害,反倒是真出了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们会表现得很平静。
道道从来没见过沈衡这般认真的样子,心知这次的事情一定很严重,看着碗里的面条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颤声说:“小姐,老爷会死吗?”她是真的有点怕了。
沈衡靠在院中的竹榻上。
“我爹曾经在魏清阅卷前塞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的本来是一个药方,但是不知怎么,查出来的却是一张写满关节字样的条子,上面的字迹跟我爹的一般无二。如果不能找到证据证明这张字条是假的,就真的很难办了。”
魏大人比她爹年长几岁,可以说同沈括的关系亦师亦友。虽说他贵为礼部尚书,人却是极其和善,平生不爱金银,只喜欢吟诗作画。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如此之好。
在贡院时,她爹曾同林方知几次意见不同,都是这位魏大人从中调和,私下里也不知赔了多少笑脸。
沈括对此十分感激,乍闻他家中老母病重,便在阅卷前一日找了他出来,送了一张药方给他。
至于这药方如何会变成关节,除了魏大人本人,就只有蓄意陷害的人知晓了。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这是肯定的。
先不说魏清根本没有理由去害她爹,即便就是有意为之,也断没有搭上自己的前程与性命的道理。沈括为人正直,在朝中从来没对谁红过脸。唯一的答案,也只能是林府。
药方不翼而飞,她并非没想过再去贡院查探一番。但是一则,魏大人被抓是在放榜之后,贡院早被人打扫过;二则,只怕那些人早就将证据毁掉了,她去了,只怕正合某人心意。
道道紧张地站在一边,战战兢兢地道:“如果是这样,那不就是无计可施了?”
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也不见得。”
宝通钱庄的刘掌柜说她爹在那儿存了三万两银子入账,但她爹那日根本没有去那里,而是去了玉钗馆。那是上京最出名的一家首饰铺子,他去那里只是想帮沈衡打一支像样的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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