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有幸通过会试,更是祖坟都要冒上好几日青烟的大事。
这也是为什么古语常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而偏生又是因为这个道理,许多并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动了投机取巧的心思,冒名顶替,传换试卷,买通考官,花样层出不穷。沈括在查访考生身份时,便揪出了许多这样的例子。
沈衡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也知道她爹不会为了银子犯糊涂。她担心的只是,林方知。
主考官是整个贡院的管事,大小事务都要对其回禀,好在这次的副主考官是同沈括关系不错的礼部尚书魏大人,这多少让她安心了一些。
只是有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征兆,让人觉得莫名心烦。
自家院落下,道道十分卖力地抻着脖子,对沈衡建议道:“您能将眼皮子上那几片白纸摘下来吗?”
那拇指大小的纸片已经在沈衡眼皮上面粘了整整三天了,远远看去,她就跟天桥上翻白眼算卦的先生似的。
“你不懂。”沈衡一面在原来的纸上又粘了一片,一面道,“眼皮跳的时候,就是要用白纸粘着才管用。”
这事儿说来也怪,自从她爹住到贡院那天开始,她的眼皮子就一直在跳。她鲜少烧香供佛,所以也不太信这些民间的说法,就是被跳得烦了,便用白纸压一压。
一旁的道道显然不这样认为,顶着一张满面油光的大脸,凑到沈衡近前,神神秘秘地说:“奴婢记得,老话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您这两边的眼皮一起跳……”她倒吸一口冷气,“莫不是要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还有什么事会比养了个乌鸦嘴的丫鬟更了不得?
沈大小姐侧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兴致调侃她,只是径自跃上房檐,蹲身坐下,傻傻地看着贡院的方向。
她就是觉得,心里不那么踏实呢。
直至发榜那日,沈括才搬着行李从贡院里出来。沈衡和道道一块去接他,在看见他完全没有任何异样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衡的眼皮依旧隔三岔五地跳上两次,沈括的官却是由从三品升到了正三品。他人模人样地做了几身新衣服不说,还特意抽空去乡下探望了一回祖坟,磕了好一顿响头才回来。
沈衡看着自家爹头上的青包感叹,有志果然不在年高,只要有恒心,祖宗都是看得到的。
只是有的时候,好像也有些事情是祖宗看不到的,真有个七灾八难的,祖宗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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