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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谁去拿?

站在里面的衙役许多都是见识过沈衡的功夫的,脖子上到现在还有股子凉意,谁敢招惹那姑奶奶,一时你推我搡的,竟然都不愿意先动手。

张青贤看后气得两撇小胡子都抖歪了,指着那一堆人吼道:“还不快去?!”

前段时间,上京的人抓了张五,他心里就一直战战兢兢的。他私下里干的那些勾当,多数城里人都是知晓的,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杀鸡儆猴,为的就是让城里的百姓认清楚,谁才是这禹城真正的土皇帝,赶巧碰上昨日这事,当然要好生做一做文章。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二十几个衙役都是吃白饭的吗?给我打!”连个“刁民”都收拾不了,他以后在禹城还怎么混?

官差们得了命令,就算不愿也得硬着头皮上前比画,刀尖乱舞着,就是不敢凑得太近。

沈衡瞧着在她面前像耍猴似的跳来跳去的某个衙役,直接甩出水色白绫,将他丢出门去了。

看着多闹心。

衙役们眼见着外头那个摔得牙都掉了,心下都凉了半截,哪里还敢再往沈衡那边去,都将目标转到了默默坐在一旁的苏月锦身上。

彼时,苏小千岁正在研究手里的毒药瓶,看到他们凑过来也是一怔。

他瓶子上的标签不知弄到哪里去了,正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呢,袍袖一挥,随手便撒出去大半。

他挨个端详着他们乌黑发青的脸,点头道:“原是来五虚散。”不会致命,但会让人浑身瘫软。

他念叨完,转身找师爷“借笔”做标记去了。

张青贤坐在堂上,脸色不比中毒的手下好看多少,这到底是在哪儿找来的两个活祖宗?别说用他们震慑百姓了,就连他自己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一旁跟他熟识的衙役走上前去,小声道:“大人,这两个都是练家子,要不咱们随便审审,赶紧将人给放了吧?”

张青贤瞪着眼珠子推他:“怎么不早说?!”害得他只当是哪个市井无赖,还巴巴地喊了百姓来看公审,现下这不是明摆着出丑吗?正了正歪掉的乌纱帽,他嬉皮笑脸地说:“两位,站着回话吧,站着回话。当然,坐着也行。”

“本官方才自省了一下,觉得的二位所犯的事情也没那么严重。虽说你们骂了本官几句,但是你们所提的意见是很中肯的,作为一方知县,本官原该多听听百姓的声音。对于你们的行为,本官就不多做追究了,就……就这么散了吧。”

脸面值多少钱,张青贤从来都是不知道的,反正没自己的性命重要。

他待在禹城这么多年,奉行的就是“中庸”二字,遇上横的,他便软一软;碰上软的,他便敲一敲,滚刀肉都没他会审时度势。

中肯吗?沈衡向来欣赏这样的“豪杰”,不由得笑道:“都说祸害遗千年,我一直都不太相信,原是这里面还有个能屈能伸的门道。张大人甘愿效仿神龟,做这缩头缩尾的典范,当真让人钦佩。要是背上再背个壳子,定然是能长命百岁的。”一席话,说得周围的百姓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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