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冰舞搭档,莫过于演奏家与乐器。他们彼此惺惺相惜,无论谁失去对方,他们的一生都无法完整。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比演奏家更懂一把琴;也没有一个人,会比演奏家的琴,更懂他的心。
最后结束的动作是,演奏家老了,他再也拉不动琴,抱着他这一生最珍贵的伴侣,在洁白的冰面上,投以生命尽头最温柔的凝视。
观众席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剧烈的掌声,直播下的评论刷得飞快。
“演奏家最后亲吻了他的琴吗?应该亲了吧,陪伴一生的情谊,最后吻别很正常吧!”
“我仿佛看了一出人琴生死恋,演奏家拉不动琴的那一刻开始,我觉得琴也死了,她和演奏家的生命是一体是,同生共死!”
“年哥雪妹昨天的韵律舞那么燃,激动得我掉了鳄鱼泪,今天居然又这么煽情!!!呜呜呜泪目,希望他俩和演奏家跟提琴一样,永远锁死!”
“不是,年哥最后那一下敢不敢不要用手遮,我已经成年了,我想看……”
而冰面上,姜映雪只觉得眼前暗了暗,一只温暖的手掌挡在她面前。
他缓缓俯下头,冷松的香味席卷她的嗅觉,混夹着冰雪的气息,仿佛神祇,足踏冰雪而来,足以蛊惑世上的每一个少女。
唇与唇越贴越近,姜映雪只觉得心跳已经不属于自己,几乎忘记她还身处冬奥现场,就这样傻傻地等着他的动作,既无法后退,也想不起要后退。
但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停在那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们的时间凝固了,周围如潮的掌声却把他们的梦惊醒。
节目结束,他们站起来,迎着四周的欢呼声微笑。沈冰年侧身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说:“算你这回没出错。”
因为她没出错,所以才这样艰难地克制住了。
今天姜映雪比赛的状态很好,但离开冰面时,终于感受到了这一年训练给身体带来的负荷。
她下个月才满二十岁,身体却已经有了沉疴。
他们一起走下冰面,姜映雪低头套上刀套的时间,沈冰年却又折回了冰面。
观众们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还有人猜出了他要干什么:“年哥是回去给雪妹捡娃娃吗?他可终于开窍了,知道学学别的男伴都是怎么做的!”
常看花滑比赛的观众,男伴捡娃娃送给女伴这种事,也见过几回了。
他们所料不错,沈冰年确实是回去捡娃娃了,然而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一般捡个最大的,或者最可爱的,他倒好,捡了满怀的娃娃,一个一个地往怀里塞,直到实在塞不下了,才颤颤巍巍地滑出来,中途还因为太多掉下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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