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冰年又给她发了一条:【你怎么样, 明天还能比吗?】
“当然比啦!”姜映雪靠着一股冲动,终于走出了卫生间。
结果她还没怎么样呢, 就见沈冰年下意识地把墨镜又推了回去,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姜映雪一抬手就把他的墨镜摘了下来,四只同样黑亮的大眼睛对视一秒,沈冰年主动挪开了视线, 他心里腹诽,尴尬的人又不是他,他怕什么……
自觉并不尴尬的某人清了清嗓子, 目光无所安放地飞来飞去:“你这样,明天还怎么比?”
“就正常比啊。今天摔了还能第二, 明天不摔我们不就第一了吗?”
“谁跟你说第几名了,我是说,你……”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你不是不舒服吗?”
“是有点难受, ”她重新在床上躺下来,自己把自己裹成了卷饼,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我睡一觉不就好了吗?就这么回教练吧。”
这是睡一觉能好的?
其实刚才沈冰年也百度了,他觉得姜映雪这么难受,很可能是因为在冰场里待的时间太久。
冰面上的温度低,一站上去就能感觉到有寒气冒上来,他们运动起来会很快开始发热,不会再觉得冷,可问题是,她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冰面上的一块角落里发呆。
这也许是她自我调解情绪的方式,她平时很开朗,但沈冰年有时学校课业重,会去得晚一些,他不止一次发现姜映雪一个人蹲在冰面上,双手抱膝,面壁似的,就和她七岁那年,父母离婚时的表现差不多。
“你别逞强……”
“谁逞强了,你可以出去了,明天见!”
沈冰年非但没走,还坐下来:“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姜映雪从被子里钻出小脑袋,瞪了他一眼,沈冰年根本不为所动,还拿出纸笔,低头写起了东西。
“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她不要面子的吗?
“呵,我还没让你叫我爸爸呢。”沈冰年头都没抬,不紧不慢地说。
姜映雪:“?”
她不懂沈冰年的脑回路,又对他无可奈何,也不再管他,自己拉上被子打算继续睡。
可问题是,刚刚那么一刺激,她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之前尴尬局促占据了她的全部情绪,现在冷静下来,她觉得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虽然这不是她自己定义范围内的长大,但无可否认的是,她比之前又长大了一点。
这些关于成长的复杂情绪聚在一起,最终化为内心深处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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