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阳低头,掩去眼中的情绪,浑不在意似的在烧烤架上拨弄一根竹签:“他们自己说的,没有谁不能替代,习惯了就好。想来可以替代我的人应该也不少。”
“嘉阳哥,不是这样的,冰舞的男运动员里,实在没有您这个水平的了,他们说的应该是女……”叶文棠急急解释,突然被她哥拽了一下胳膊,猛地反应过来,赶紧闭嘴。
周嘉阳仍低头玩着竹签,仿佛那根签子比他们现在说的事情重要得多。陆煜一身黑衣,冷冷地看着他。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八月初闷热的晚上,几个人在烧红的炭火和间或噼啪作响的烤架边,沉闷而压抑,每个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最后周嘉阳开口:“来都来了,要不要住几天?正好我带了两个小朋友,一个人不太好示范,文棠和文枫可以给他俩示范一下。”
叶文棠兄妹去看陆煜的脸色,一时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们都看他干什么?”周嘉阳轻笑一声,“他还能管你俩呀?”
他们兄妹和陆煜的项目都不一样,当然管不着,但是,“嘉阳哥,您要是不回国家队……”
“文棠,我们走。”陆煜说。
“这就走了?不多歇歇?”周嘉阳说,“你们也看到了,现在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回去了也没用啊。”
陆煜转身走出充满烟火气的烧烤摊,路过隔着一道栅栏还能看到呆坐在那里的人时,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不回就不回,也不必为了这个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更不必连上海都不回。”
“毕竟,外公也老了。”
……
三人上了车,文棠担心地说:“陆煜,教练说要是你小舅舅不回国家队,可能连你之后都会受影响,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嗯。”
“其实,你心里是认同他的吧。”文枫说。
陆煜没再出声。
***
小公园,沈冰年又一次真香了,跟姜映雪滑滑梯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俩都是胆子大的,有几次甚至一起往下滑,小天才玩起来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这时候姜映雪终于告诉他自己的人生目标:“我以后想当套圈摊和烧烤摊的老板,旁边建一个这样的滑梯和秋千,好多好多小朋友来玩,就跟这里一样。”
这样的人生目标是沈冰年做梦都没想到过的,他想了想问:“别人把娃娃套走,你不心疼吗?”
这……好像也对,她已经提前开始心疼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