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芸坐起身,刚要开口,他便将她揽入怀中,“芸儿,你且安心养胎,什么都不用想。你夫君在这里,做的是北梁的皇帝,而不是一个给严氏皇族传宗接代的工具。”
果然,只需一眼,他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因当年梁帝也是在赵皇后生下严漠后,因着不能再生,迫于前朝压力开始选妃入宫,酿成后面的无数悲剧。
女子生育,本就有风险,生男生女更是无法提前预知。
而皇嗣,一向不仅仅是后宫之事。
他其实早在接她回来之前,便知她会因着这个有所压力。
她倚在他怀中,轻声道:“我知道,可若是生下公主……前朝压力,你一定不要自己扛,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他点点她的鼻尖,故意逗她:“你当时骗我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们一起面对,非要自己扛?这时候又怕我自己扛了?”
她撇了撇嘴,自知理亏,难得没有牙尖嘴利的反驳,只结结巴巴道:“我那不是,那不是……”
严栩摸摸她的头,起身出了寝殿,回来时拿了一个卷轴给她。
她不明所以地打开,是一道圣旨。
圣旨的内容大致便是,若是雅芸未能生下皇子,如严栩在位期间发生不测,将由皇后按照旨意,众臣按照圣上所制皇册中的要求,从严氏宗亲中选出一位贤能之人,作为新君。
严栩柔声道:“芸儿,这是我早就拟好的旨意,除了你无人知晓。公主也好,皇子也罢,都只是我们的孩子,若是我们没有皇子,待我退位时,自会从严氏宗亲中选一位继任者。倘若我在位期间发生不测,你便拿出这圣旨,选出新君,而你和孩子,会由我的亲兵保护,没人能伤你们半分。”
不论于雅芸还是于北梁朝堂,这都是一个万全之策。
可“不测”二字还是让雅芸红了眼眶,他满心为她,想得也周全,可她就是不愿看到“不测”二字。
他看她的样子便猜到了原因,吻了吻她的眼,轻声安慰道:“不过是未雨绸缪,又不是我真的会发生什么。”
她头埋在他怀里,声音明显有些发嗡:“嗯,我知道。”
他笑笑:“我本是来安抚你的,怎就反而将你搞哭了……”说罢又故意逗她:“你以前说我总能轻易搞哭你,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我还真是有这个本事……”
几句话说得雅芸破涕为笑,她抬起头,推了推他,眼角还含着泪:“我都哭了,你还油嘴滑舌。”
“放心吧,”他笑笑,吻了吻她的额头,“生男生女我都无甚压力,如今的北梁朝堂,怕还没人敢因你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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