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行刑后,他按着当时的承诺敛了王如筠,并将她埋在原州城外西边的一座山上。
那座山,离王如筠生前住的地方很远。
他想了想,因着也不知道王如筠喜欢什么,便买了壶普通人家常喝的酒,洒在了坟头。
下辈子,投生到个普通人家,活得简单自在些吧。
去赴张府的离别小宴前,他从书房匣中取冰凌石,却意外摸到了他画的那个面具。
他苦笑地看着匣子,也不知迎春节那晚,最后那些孩童将面具给她没有。
给了也好,没给也罢,他匣中的这个面具,今晚过后,都可丢掉了。
可谁知,在张府他将冰凌石交给她,打趣说要回礼时,她居然拿出了那个面具。
看着她戴上面具,手忙脚乱地解那系绳,心中已被强压下的情感瞬间又翻涌了上来。
罢了。
就让他任性一次吧,就算是一瞬的美梦也好。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个隔着面具的吻,含蓄短暂,克制压抑,克制的是他无处诉说的衷情,压抑的是他求而不得的遗憾。
但所有的这些,这一刻又皆随吻释然,化作了夏夜之风,消散于星月之下。
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剩下的那些,就和这个面具一起藏于匣底,也永远地藏在心底吧。
毕竟,能相识一场,已是幸事了。
门外哐当一声,回忆戛然而止,他望向门口,外面的雪已越下越大,阿庆戴着斗笠,正急急忙忙推门进来。
“少爷,老爷问你今日还去铺子吗?”
他点点头:“去。”
临出门前,他合上了放面具的匣子,突然想起方才蕙芯问他,每年祈福时想的是什么。
他祈福时心中所想,其实只有一句话。
别无他求,唯愿故人安。
第20章 番外: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福阳宫外,宫灯摇曳,守夜的侍女已换了一轮。
寝殿外,阿灿红着脸问珍姑姑:“姑姑,陛下和公主,好像还未歇息呢……这,后日便是封后大典了,公主今日傍晚才到宫中,再不睡,会不会身子撑不住啊……”
珍姑姑摇头笑道:“所谓小别胜新婚,更别提陛下和公主分别了六月有余,咱们呀,就别管了,且不说别的,陛下也不会舍得让公主累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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