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进鹏见蕙芯若有所思,便问道:“怎么了?”
蕙芯抬头道:“哥哥,方才庞哥哥从匣中拿菜谱册子时,我瞟到匣子里好像还有对面具,面具的样子着实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进鹏愣了下,面具吗……
他其实也有所耳闻,庞诣坐稳庞家当家后,不少原州的人家都找了人去说媒,但庞家似乎都没应。
人们只道庞诣估计还和以前一样,不愿早早安定下来,所以不急着娶妻。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笑了笑:“面具嘛,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样子,估计你在别处见过类似的吧。”
庞家书房内,庞诣放下笔,打开匣子,看着面具,一时也有些发怔。
他和雅芸的第一次见面,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节。
那时候,他刚当上庞家少当家,接手了家中的大小事务。
庞家虽看着家大业大,外在风光无限,内里却早已混乱不堪。
庞老爷子晚年愈发心善,收留了不少沾亲带故的投奔之人,这些人不光每月从府中领月钱,还时常在外打着庞家的名号招摇撞骗,这其中,就有他那个令人头疼的表哥。
他那表哥在外顶着庞府的名号,这些年不知做了多少乱七八糟之事,而老爷子心疼自己女儿早逝,将对他姑母的哀思都寄托在了他那不着调的表哥身上,即便听闻他在外有些胡来,也从不忍心将女儿的独子扫地出门。
而他的二叔三叔,因不满于自己手上分得的那些产业,也时常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不光如此,庞家身为原州首富,树大招风,近几年在江太守和各路官员的层层暗示下,每年打点出去的也不少。
他如今接手了当家之位,先是试探性地做了些动作,他二叔三叔虽有些不满,但看他日日玩乐,依然一副浪荡公子不堪重任的模样,倒也没对他起太多戒心。
毕竟,整个原州都知道,他是个纨绔。
这日,他坐在流芳楼的二层,看着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将他表哥在东面做的那些好事,巧妙地捅到他祖父那里去,再兵不血刃地将他表哥经营的那些铺子收回来。
所以直至戏演完了,他也不知那戏到底演的是什么。
他本就不是来看戏的,他是来做戏的。
戏完了便该离去,只是下楼时人本就多,却还有人在逆流而上。
走在他前面的一个姑娘就被那逆行之人撞了肩膀,眼看着就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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