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被雷电击中一般,我站在原地,觉得整个人就像被下了定身咒,明明很想走,却一下都动弹不得。
我默了一会儿,叹气道:“严栩……你,要是因为方才听到的事安慰我,其实真的不用的……你和我之间,毕竟还有赵……”
话音未落,他却抬手向上推了推我的面具,面具下缘被推到鼻梁处,瞬间遮住了我的眼睛。
目不能视让我瞬间心生不安,我想伸手拉下面具,却被他抓住手直接背在身后。
我刚想张嘴抗议,唇瓣就被两片温热的柔软堵住了。
脑袋轰的一声。
他的吻轻柔得就像一片羽毛轻轻落下,像是留恋般,又像是在对待珍宝般,轻轻地一遍遍勾勒着我唇的形状。
所有未尽的话语,仿佛皆淹没在了这个灿若朝霞又如轻风细雨般的吻中。
明明只是视线被面具挡住,周遭的喧嚣仿佛也都离我远去,能感受到的,只剩了唇上那片轻柔,和他愈来愈紧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这一切让我浑身不住地轻轻颤抖,远处不知谁点了一只炮仗,炸裂的声响却点燃了我的最后一丝神明,回过神来,我只想慌乱地撇过头逃离。
谁知他却不愿放过我,霸道地托住我的头不让动弹。
他扶着我,抬手轻轻摘了我的面具,四目相对,我双眼含泪地看着他,他的双眸却仿佛含着数不尽的缱绻情意。
他伸出右手,轻轻替我拭去眼角的潮意:“你和我之间,谁都没有。芸儿,我只喜欢你。”
我愣愣地看着他。
我曾经满心喜欢的,一心想要在这异国他乡与之度过一生一世的人,此刻对我说,他只喜欢我。
不知怎的脑海中想起的,却是离开梁宫前,我住在清门殿的那段时光。
那时,我每天都会坐在殿前的花园,一个人看雪。
也曾想过,这样美的雪景,要是能两个人一起看,该有多好。
他如果也能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该有多好。
可他好像从没有来看过我,从未问过我在冷宫过得好不好、暖不暖、心里委不委屈。
他从丰县回来后,我本以为能见到他,听到的却是他已急匆匆地去了赵家,只因为赵凌病了。
我来了这里快三年了。
北梁的冬天,真的是太冷太冷了,一个人走在雪地里,感觉心都是冰凉冰凉的。
如果那时,他能拉起我冻得通红的手,对我说他喜欢我,我一定就没那么冷了。
心里陡然生起某种莫名的情绪,我不知是苦涩还是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在苦涩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