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摇摇头:“两国邦交,本就不该让女子来背负。如今老四和北梁,怕都是心怀鬼胎,蠢蠢欲动,你再待在那里,不过是成为被利用的棋子罢了。再说了,”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哪有什么烦扰犯险,若胸中没个万全之策,你当你五哥和我敢将你轻易接出梁宫。”
这一席话,就像春日的微风拂水,将我的不安和愧疚轻轻抚平,在心底荡出圈圈涟漪。
“所以,”他慵懒地向后一靠,看着我,眉眼微翘,“你呀,就莫要担心这些个了,至于别的嘛,几月前,华堇年曾派影卫从京中接我到他那里。我急匆匆赶去,以为他有要事商量,谁知他却闲庭信步,说就是想问我要个酿酒的方子……所以你看,他还有时间酿酒,可见心中早有成算。老五这个人,真不是常人能比的,唯一的弱点估计就是他娘子了……”他接着慨叹,“若不是当年被宁雪静最后扮成若雨摆了一道,老四又怎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笑道:“五哥现在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倒也不错。”
云鹤眼底波光微转,悠悠笑道:“他不过是看着像个闲云野鹤罢了,有些事却也是不得不做,他这种身份,总有些逃脱不了的,唉,宿命……”
我想了想,还是不禁道:“只是两国若真的战了,大齐此次恐怕不能像之前那般占优。”
云鹤挑挑眉:“哦?此话怎讲?”
我道:“现在冰天雪地,马上就要进入最寒之季,若论天时地利,则更利于北梁,齐国的将士怕是不一定受得住这般寒冷,北梁没准就在等这个时机……”
他笑道:“小芸儿不是个皇子也是可惜了。”
我说:“表哥莫打趣我,我不过在北梁待了两年多,对这里的人和事也略微熟悉了些。”
“不过,”他对我眨眨眼,“你都不在梁宫了,何必再操这个闲心?”他想了想,道:“不如表哥带你去游山玩水散散心,可好?”
我扑哧笑了出来。
是啊,既然已经出来了,我又何必再庸人自扰?
今夜本是如此紧张,可有云鹤表哥在,我却着实觉得轻松自在了不少。
连膝盖上的伤,都觉得没那么痛了。
马车又绕道转入另一条路,灵犀进来帮我膝盖上药。
她小心翼翼挽起我的裤腿,膝盖处一片青紫,周围隐有淤血,可见当时踢的人有多用力。
我虽身子不大好,但自小喜静不喜动,如此重的皮外伤也是没受过的。
尽管灵犀上药很轻,我还是痛得“嘶”了一声。
云鹤的眸子在看到我的伤处后陡然转暗,笑意敛起:“北梁宫中,居然还有人敢对你如此?”
我抬头看着这位素日里玩世不恭的表哥,突然想起有次柔嫔来找母妃聊天,“姐姐可记得长公主家的云鹤小世子,那日世家比剑,听闻云鹤世子剑如飞风,把张大人家那个嫡子吓得差点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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