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见瑜自觉她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不过是轻飘飘说了几句话罢了,坏事都是温静姝干的,男人也是她们自己选择的,怎么能把一切都怪到她头上来呢。不过她做过什么,那三个人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不知不觉中,夜幕悄然垂落。
她跟随众人穿过崎岖的山路,到了一处岸边,准备稍后上船离开。
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洁的圆月破开层层乌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洒下无尽清辉。海上的风并不算大,细浪轻柔地拍打着沙滩,仿佛也在为她饯别。
见瑜的脸上不知不觉浮现了笑容。
等她回了上海,哪怕家里再怎么想忽视她、利用她,至少她也能比被留下的那三人过得好。
而那几个人,恐怕只能永远留在这座岛上了。
逃难的人太多,大家纷纷排队上船,见瑜正在耐心地等待着轮到自己时,那个为首的中年人对她招手道:“这位小姐,你过来一下,陈老板有些东西要我交给你。”
她不明所以地走了几步,正要过去,突然后脑勺被人重重一击。
见瑜只觉头晕目眩,脚下踉跄几步,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饶是她再怎么聪明,也想不透对方为什么会突然翻脸,只能不甘心地慢慢倒下。
陷入永恒的黑暗前,见瑜只来得及想明白了一件事——
上海,只怕她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
阁楼上,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仍在书桌的一角亮着。
温见宁披着外套伏案写日记,突然听见绣道:“你说,见瑜这会走到哪里了呢,是到了广东,还是仍在船上?”
她没好气道:“怎么,你也想跟我再讨张签证?”
见绣伸手打了她一下:“可别不识好人心,我若是想跑,早就把你丢下,一个人跑得远远的了。只是见瑜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听她这样说,温见宁沉默了半晌才道:“她以为她得了便宜,可就算她拿了那张签证,也未必真能跑得出去,若是运气不好,只怕连港岛都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