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青慢条斯理地擦去嘴边的残渣:“温柏青,这是我现在的名字。”
孟鹂一时又不敢说话了,只能讷讷地应下。
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温见宁不好插手,只能在旁边看着。
三人从餐馆里出来,开车去了孟鹂如今落脚的地方。
孟鹂这段时日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因为要躲开追债的人,她住在一处棚户区,周围的环境拥挤杂乱,屋子里同样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温柏青替她还了欠下的房租,又让温见宁帮忙一起收拾了行李,转头在旅馆租了个房间。三人这才得以坐下来,说起从前的事。
当年温柏青被温家强行带走后,孟鹂曾一路打听到了淮城。她好不容易找到温府门外,却被门子告知儿子已经被送到香港去了。对方颇为好心,说自己领了府里的差事也要去港岛,可以和孟鹂作伴一起。孟鹂当时千恩万谢,凑了全付身家勉强拿出船票来,结果一上船就被人关进了底舱。
之后的事情便一目了然。
孟鹂被卖到香港时年纪已经大了,起初只能去做最低等的站街妓女。期间她跑过几次,挨过几次打。可后来还是逃不掉,她也只能渐渐死了心,除了陪客,整日就是酗酒、抽烟、赌钱,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孟鹂在说起过去时掉了不少泪,说到最后,甚至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发泄地哭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温见宁只能在一旁帮忙递手帕给她。
可能是因为这一天的情绪起伏过于剧烈,孟鹂最终哭累了,不知不觉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温见宁帮她脱掉鞋袜,盖好被子,关上房门出来,却发现屋内不见温柏青的踪影。
她找出去,在旅馆的楼下看到了他正在街边蹲着抽烟,不由得皱了眉头。
见她过来,温柏青随手把烟头掐灭,站起身来对她说:“我今晚在这里守着,就不回去了。姑母她们那里,还要麻烦你帮我想个办法搪塞过去。”
温见宁点头又问:“姑母她们那里好说,但是孟女士这边你打算怎么办?”
温柏青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惫道:“先前不是说了,带她去广州,寻个房子先住下再说。”
“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什么叫做之后再说,”温见宁一脸不赞同道:“你不会打算瞒着你老师一家吧?”在她看来,瞒固然能瞒一时,但早晚会露出破绽,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坦白。
温柏青摇头失笑:“我突然带一个女人回去,即便我不说,我老师也会在背地里查得清清楚楚。他就只有一个女儿,如珠似宝地宠到这么大,怎么可能让她平白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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