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美国,”温柏青从容不迫地拍板道,“那里远离亚欧,战火再怎么也烧不到那里去。”
温见宁嗤笑一声:“那个国家只有两百年历史,所谓的文明不过是拾欧洲的牙慧,有什么文学值得人去研究的。”
温柏青见她一再反驳,知她心里抵触谈这件事,缓和了口气道:“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并不是替你做决定。只是你已经上中学了,再过几年必然要面临选择,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毕竟,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没做打算的话,家里必然会替你打算好一切的。”
他说的是实情。
若说温柏青身为男子,婚事上好歹还有一定的选择权,温家女孩的命运早在她们踏上香港的那一日就已经注定。如果不想被家族当成礼物,她们只能自己奋力抗争。
温见宁终于还是点了头:“我明白了。”
一看她蔫头耷脑的样子,温柏青不禁笑着摇头道:“我不过提醒你两句,瞧你竟怕成这样。没什么好担心的,等到了那时候,自然有我给你撑腰。”三五年的时间,足够温柏青在军中站稳脚跟,自然能够将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庇护在他的羽翼下。
温见宁未置可否,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连忙问道:“你之前打听伯母的下落,可曾有线索了?”
温柏青方才还含笑的面孔滞了滞,良久才道:“一时还没能找到。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你背着我偷偷去塘西了?”
他一下就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之处,问得温见宁哑口无言。
她索性也不抵赖,坦白了她从齐先生那里得到一个塘西妓女的联系方式。
话才说到一半,温柏青就沉下脸来训她:“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是吧。塘西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学生还要往那里头钻,还和妓女见面。温见宁,你可真是愈发有本事了。”
温见宁低声解释道:“那人是从前齐先生认识的,不会有差错的。”
温柏青才不管那些:“什么齐先生,她在香港住了几天,认识几个人。这个世道什么人都会变了,更何况那还只是她一个所谓的朋友。以后你不许再去和那人见面,听到没有!”
反正之前和孟鹂几次见面,温见宁差不多已问完了她想问的,当下点头答应了。
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追加了一句:“正好你这次也在香港,不然这两天你陪我最后再去见那人一次,说不定就有线索了呢。”
眼看温柏青脸色霎时铁青,温见宁连忙改口道:“当然,我只是随口一提,方才我已答应你了不会再见那人的,肯定就不会再去见她。话说回来即便没有线索,你和我说说你娘的事也好。按照辈分,她也算我的伯母。我从前都和你说过我舅母他们的事情了,你可还什么都没告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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