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resent me, and when you’re feeling empty
(别怨恨我,当你感到空虚的时候)
Keep me in your memory, leave out all the rest
(让我留在你的记忆里,然后,忘却余下的一切)
……”
摄影大哥坐在副驾,昏昏欲睡。
云栖久却出奇清醒。
许苏白很喜欢Linkin Park。
以前她坐他的车时,经常能听到Linkin Park的歌。
云栖久拢着披肩,坐在后座,侧首看车外荒芜的景色。
今天是11月19日,许苏白的生日。
也不知道他今年的生日,会怎么度过。
经历得多了,追究过往发生的那些事时,她才惊觉自己当初有多过分。
那时,许苏白刚经历丧母之痛,本就心情欠佳,许玮又突发脑溢血送入手术室,公司出现商业间谍,乱作一团,股票跌停,此外,他还面临财产之争。
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她没能给予他支持就算了,还不愿意给他时间缓缓,非要扯着他算账。
难怪在离开前,他会用那么失望的眼神看她。
后来,他和她共同经历了一场网暴,人们对他的恶意远超于她。
那段时间,许苏白失去了另一位至亲,尽管许玮并没给过他一个家,父子俩的关系很一般。
许苏白从此成了个“孤家寡人”,尤其是在她跟他分手之后。
云栖久越想越难过,裹紧了披肩,双腿屈起,抱在身前,看着远处的地平线,爆出绚烂的红光。
日出了。
可惜,陪她看日出的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云栖久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日出照,然后在短信的输入框里敲敲打打,费了近十分钟,才下定决心,用新手机号把“对不起”三个字,发送到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上。
车子经过交战区附近,摄影大哥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一行人战战兢兢的。
通过那一带,云栖久回首望了一眼,莫名有了底气,拨通余灯的电话,告诉她:“余灯,我成了一名战地记者。”
余灯觉得好笑:“我早就知道了。”
云栖久没解释自己那句话的意思,而是貌似不经意地说:“许苏白还会许愿‘祖国繁荣昌盛,世界充满love and peace’吗?”
余灯没料到她会问起他,顿了一秒才说:“会吧。”
“他现在怎样?”
“挺滋润的。”
“嗯?”
“遗产方面,他争到了大头,年纪轻轻就荣登亿万富豪榜。至于他妈妈那个案子,也已经水落石出了。”
“苏女士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苏阿姨有一个女学生,骄纵任性,恃才傲物。貌似是某些观念想法跟苏阿姨相悖,被苏阿姨说了几句,不服气吧,反正,她跟苏阿姨一起搭乘私人飞机回国的时候,动了些手脚。苏阿姨被人囚禁,创作了一幅又一幅画作,最终都被她冠以自己的名字,办了个画展,还搞私人拍卖会。”余灯说道,补了句,“真他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