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家店，他尚且有解，早前惠存和静存吵着要吃『乳』酪张家，我发人替她们买过，据说最好吃的不酥山，水晶皂儿和大小软脂。

可惜正说得兴致盎然，忽然又咳嗽来，云畔忙替他抚胸顺气，半晌才平息来，然后便长时间的沉默，隔好会儿，他忽然道：其实我这样的身子，若老老实实等官家诏，绝没有机会的，反倒政局搅动来，对我才更有利。

云畔有意外，平时他虽也和自说心里话，但涉及到如此深层的，却从来没有过。

那他心里的疤，他从来不愿意承认的技不如人，今天能这样开诚布公，那么这辈子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再需要隐瞒她。

他轻舒口气，将脸上的帕子取来，神情平静得，仿佛在议论人的事。

我的脑子里，住着个吞天的野心家，他时刻想成全自的宏图霸业，将文臣武将踩在脚。原本论能和谋略，我不输任何人，可没想到，支冷箭『射』穿我筹划多年的梦，巳巳，这就命吧!这两日，我愈发觉得不从心，我在想，自否真的适合那个位置，如山政务压来的时候，我能不能挑这个担子。

云畔听出他的退让，也看清宦海险恶，愈发能解他心里不曾说出口的担忧。

你怕自脱甲胄，无保护家小，么?她扒在躺椅的扶手上，眨着双大眼睛望着他，你说过的，咱们的处境如逆水行舟，退步便万劫不复。楚国公定要除掉的，这样的人留着必成祸患，但你更怕陈国公靠不住，对么?

他先沉郁，但见她针见血点破他的心思，反倒会心地笑来，夫人蕙质兰心，果真什么明白。

云畔却笑不出来，她知道他面上与陈国公交好，其实背后也提防着，便追：大哥做过对不你的事么?

他没有直接答复她，从躺椅里站身，慢慢踱开步子，人人有私心，天塌地陷的时候，总自保要紧。若说义气，大哥比之三哥更重手足之情，但谁能担保将来他为君我为臣，他能如往常样待我?当初官家没即位前，与父亲最亲厚，但即位之后多翻试探，父亲日日如履薄冰，我看在眼里。直到后来父亲过世，禁追谥忠献二字，才算认可父亲我也担心将来会像父亲样，惴惴不安辈子，与其日夜担心头顶上的刀会落来，倒不如自去做那执刀之人。

但就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个小小的生兵，毁他的英雄梦想。所以那日惠存和祖母说那个名画故事，让他不得阵感慨，世上的事，有时就这样无奈。

云畔想绘萤的到访，那日梁娘子说你令，日后有关楚国公的动向，应呈禀陈国公，里头有你的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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