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慢慢点头,但是说不牵挂,哪里能不牵挂。人在角门子上关着,万一害他人又使出些下三滥手段来,他在那里无依无靠,可怎么抵挡。
这一通胡思『乱』想,越想越心焦,心焦之便自责,自己是个无用之人,官家没有下令一步追查,因此大理寺和审刑院官眷们,也都没有了托付必要。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她喃喃自语着,忽然想起来,把公爷用度准备好,衣裳、被褥、平时用『药』。我上西角门子去,看看能不能见他一面。
或许案子才出,未必能见上,但总算有了奔头,也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了。
心里打定了主,人也实在疲乏得厉害,便歪着阖了会儿眼。
不多久,城里鸡开始报晓,她婚作息也随李臣简调整,一般听见鸡鸣要起身准备送他上朝。可是今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空空没了人,一时惘惘地,巨大悲伤笼罩住她,她低下头,把脸埋了掌心里。
从五更到天光大亮,这段时间原来这样漫长。穿戴齐全,不知该做些什么,便去查看了使婆子们准备包裹。一样样过目,边翻看边思量,这样时节下,什么是最紧缺。
手炉呢?手炉带了么?她在这些包袱间团团转,还有香炭,多预备些,这阵子总下雪,角门子那里阴寒,炭盆和手炉要整燃着才好。
还有诸如汤婆子、狐裘氅衣、暖膝,每一样都不能落下。
姚嬷嬷在一旁帮着清点,夫人瞧,该带都带上了,要买通了那些解差,要什么随时可以送去,纵是有遗漏,也不必慌张。
云畔说好,又转了两圈,才回到前厅,坐在三折屏前喝热热粥汤。
偏头看看身旁圈椅,锦垫放得端端正正,可惜人不在,她捧着热汤,心里也空空地发寒。
经过了昨晚慌『乱』之,今倒可以平静下来了。他说过,春暖花开时候能团聚了,她如今什么都不去想,盼春天能快些来,春天来了,他回来了。
是天公不作美,雪下得愈发大,她油煎似到天光亮起来,起身唤姚嬷嬷,快将东西装了车,咱们这往角门子去。
姚嬷嬷应了,指派使们把包袱搬轿厅,这时王妃和惠存也来了,一同确定要紧用品是否准备齐全,王妃道:惠存留在家里照应祖母,我和巳巳一道去。说着又红了眼眶,早前他去军中,我牵肠挂肚唯恐他睡不好吃不好,来回了上京,原想着这下吃住都在家,总没有什么可『操』心了,谁知又出了这样事。是难为你了,好孩子,才门半年,遇见这样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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