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芬出她在调侃,姐妹俩打打闹闹到了门廊上,出了大门,又是一副端庄做派,互相礼道别后,云畔登上马车,返回了魏国公府。
路上起来问一问铺子经营的情况,姚嬷嬷道:这程子潘嬷嬷在那儿盯着呢,整日间来往的女客不少,有些宴客的会订上一间雅室,带着闺阁朋友来煎茶吃点心。
实各家日常的支出,女眷们的用度占了大头,惜那些男子并不懂得,反倒背地里对我嗤之以鼻。云畔嘲讪道,沿罢又问,马街的门面相看得怎么样了?价钱要是合适,早早拿下来,好布置。
姚嬷嬷说:正谈着价儿呢,早前那两家铺子,一家是齿咽喉『药』店,一家是笺纸店,不在瓦市热闹地界,生意本就不好,瞧着大有压价的余地。不夫人,那地方太偏僻,做什么要盘那里的铺面?
这时马车停下来,外面扶车的来打帘,云畔搭着女的肩下了车,笑道:地处偏僻,却离城门很近。咱们赁车马,就是冲着家里备不起车,却要赁车赶路的普通百姓,开在闹市不成,有闲情逛瓦市的都用不着雇车。说话到了大门上,问门房,公爷回来有?
门房说是,午前就回来了,还问夫人在不在家呢。
云畔哦了声,穿前院上了后头木廊,边走边同姚嬷嬷说:我着,先开个赁,再开车马。前租借车马,后连人带车马一块儿租,一则以替那些大主顾运输货,二则运河两岸等着做活儿的人那么多,好替们谋一条生路。
姚嬷嬷了,笑道:咱们夫人如今打算把生意越做越大,叫那些须眉男子道了,还不惊脱了下巴!
云畔抿唇一笑道:这上京的市面那么大,只要有本事,大各显能。自己做不成,还要把手伸到别人家去,管得是太宽了些。
说着进了续昼,见上房门半掩着,便道李臣简应是歇下了。
为免进去动静太大,她在廊下解了斗篷,问台阶下站班的女,自己提裙进了前厅。
午后的时光总是静好的,虽不像夏季那样日光大盛,凉风穿堂,四处放了帷幔,这屋子就变得温暖厚重起来。加上炙了浓梅香,淡淡的香气从银片上飘散,熏染了整个居室。
云畔穿落地罩,正要往内寝去,转屏风迎面撞上个人,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
定睛看,是专伺候李臣简穿戴的藕儿,她唤了声夫人,眼睛却不敢望她,欠身纳了个福,匆匆退到外间去了。
云畔心下纳闷,她算是府里老人了,怎么不道规矩?这会儿从内寝出来,手里拿换下来的衣裳啊
这份疑『惑』越来越大,她脚下甚至有些犹豫,害怕进去之后看见她最怕看见的场景,到时候怎么办才好
然而逃避不是办法,倘或真有什么,不得硬着头皮面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