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连心来着,正到处了。王妃笑着说,言罢又有些怅然,孩子,难你了,竟你爹爹『操』了那么多的心。
云畔其实并不受,若妾室安分,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原本侯府的主母是我阿娘,如今人走茶凉,还要我这个做女儿的找人来替了她的位置,我心里觉得很对不起我阿娘。
后来从寻春出来,和姚嬷嬷走在光影斑驳的庭院,她喃喃说:替爹爹续弦,说是了侯府前程,到底我也有私心,我就是气不过当初被柳氏算计,就是要找个人整治她,出了我心中这口恶气。
姚嬷嬷笑起来,先前在王妃那里听她说得的,这会儿再看,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心里的郁结盘桓了那么久,如今成了家,有了说话的底气,便要开始笔笔清算旧账了。
云畔扭头冲姚嬷嬷咧了咧嘴,我可是太小心眼了?心着怎么整治柳氏。
夫人那不叫整治,叫讨回公道。姚嬷嬷道,就在昨日,柳氏不还撺掇江家姑母来讨钱么,要是夫人出阁后她能安安分分的,谁又有心搭理她!早前您受的那些委屈,幽州地动要是没遇上公爷,如今不知是怎样的境况,侯府谁也没管过您的死活。
是啊,爹爹糊涂成那样,她心里尝不恨,可她还得顾顾公府的名声,顾顾李臣简的名声。只要『操』持得新人进了门,与不都是爹爹的命,当然若能从此门庭重振,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公府连廊相接,穿过庭院,往前就是续昼,上半晌可以各自忙些小琐碎,待吃过了午饭也不能歇觉了,做东的小夫妻得预先赶到宴客的地方,恭候各路宾客大驾。
因是新婚,云畔换了件夕岚的褙子,里头配了牙『色』的袔子和绛纱旋裙,白净的人穿上秾艳的颜『色』,张扬中又透出娉婷来。坐进车里之后抚了抚鬓边头发,今日箬兰给她梳了个新式的发髻,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抬眼见李臣简正看着自己,不由发窘,我这发髻
他还是那样沉静无波的双眼,细细端详她番,说很,很得。
她赧然笑了笑,倒是信得过他的眼光的,既然他说,必是真的。
午后的天气有些闷热,云畔微微松动下领口,再看他,紫府的襕袍里头中单穿得端严,论子确实有些弱,盛夏候咳嗽少了,但手上温度比平常人略低些。大约也因这个原因吧,总让人觉得不那么容易亲近,有候他偏过头看外面,那双眼睛里有孤桀之『色』,无形中划出道鸿沟,温文尔雅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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