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才梳妆起来,打开门便见梅芬从院门上进来。没有了婚约在身,她的心境开阔了许多,脸上多了些笑容,进门便道:前院正过六礼呢,听说比我先前的还丰厚些你昨晚上见了魏国,瞧他人怎么?
云畔没什么可说的,只道:在上京时候就见过,那时候得他相助,也知道他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其实经很高的评价了。梅芬笑着说:我早同你讲过,那的郎子错不了。
云畔又气又好笑,既然错不了,姐姐做什么不肯嫁他?
梅芬有些讪讪的,支吾着说:我的你还不知道吗,就别臊我了。
云畔也不和她打趣了,拉她在鹅颈椅上坐下,姐妹两个附身看凉亭下流过的淙淙细流,那横穿了庭院的小溪里飘落了些不知名的花瓣,一路缱绻着,向院子另一头奔流而去。
云畔将脸枕在臂上,喃喃自语着:往后恐怕鲜有机会,能和阿姐坐在一起纳凉了。
梅芬说:你可以常回来瞧瞧,横竖我就在滋兰苑,哪儿不去。
云畔沉默了下,转过头看她,外头的天光倒影在她眼眸,如今的梅芬好像真的快乐的。
她也欣然笑了,阿姐,往后你要一直高高兴兴的,不管遇见了什么,不要烦恼。
梅芬脸上的笑意反倒渐渐消弭了,垂着眼睛说:巳巳,反正我对不起你。
云畔觉得可不必为了这种不停纠结,便扮出轻松的口吻来,魏国府又不龙潭虎『穴』,人家高门户的,何来对不起我一说。你想想,我可从幽州那个家里出来的,恶毒的姨娘和庶妹见识过,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一面说,一面又侧过身去和她咬耳朵,况且我有钱,阿娘给我留了些傍身的家私,将来就在魏国府呆不下去,我也不愁吃喝。
饶梅芬这五谷不分的人,也知道钱的好处,但凡一切不顺遂,在有了钱的前提下,那不能算挫折。
我也有一些。梅芬掩口笑着说,纵我不出门,祖父祖母和几位伯父姑母,每年会给我捎来压岁钱,我全存着呢。巳巳,后你要有用处,只管和我说,我把我的钱全给你,啊?
这就过命的交情,互通有,而且倾囊相助,这的姐妹,可比幽州那些同父的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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