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芬没敢看他,匆匆还了一礼,甚好,劳表兄挂怀。
明夫人原本以为梅芬少不得失态,不曾想一切如常,暗暗松了口气。复向何啸引荐云畔,三郎,这是我妹妹的女儿,接到家下和梅芬做伴的。一面招呼云畔,巳巳,来见过表兄。
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哥哥妹妹相称完全是出于客套。
云畔上前纳了个福,何啸也谦恭地还了一礼,但女孩子敏锐的感觉不会出错,她发现何啸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停留在梅芬身上,见她带着笑,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似乎今日种种,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眼底那层异『色』,很快就被老练的谈吐掩盖了,他含笑说:上回见到妹妹,还是我祖母做寿那次,后来我忙于课业,听说妹妹也上了宗学,两下里不得相见,到如今有十一年了吧?
梅芬心里仍是突突地跳,其实和小时候相比,他的变化不大,人前照例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人后行事乖张,难以琢磨。
巳巳说相隔十来年,也许他会有些改变,但在梅芬看来并没有。他一开口,还是原来的语气,连咬字都是一样的顿挫。她按捺住杂『乱』的心跳,勉强笑了笑,是有十一年了,没想到表兄竟会来上京游学
何啸似乎觉得她的话很不合理,杨了下眉梢道:上京是个好地方,能人辈出,英杰遍地。不论是做学问的,还是求官入仕的,没有一个不想在上京谋得一席之地。
明夫人见他们能够顺畅交谈,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忙着招呼起来,好容易来一趟上京,今晚就在府里用饭吧。你们兄妹多年不见,且坐着说会儿话,我去西院吩咐他们张罗晚宴,回头再过来。
何啸向明夫人揖手,我来这一回,倒给舅母添麻烦了。
明夫人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了。
母亲一走,梅芬愈发紧张起来,双手在袖笼里瑟瑟打颤,又不便显『露』,只道:我身上还没大好,恐怕不能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啸截住了,妹妹身上不好,找大夫瞧过了吗?是旧疾还是新症啊?他似笑非笑道,正好,我结交了一位名医,就在不远处的坊院里,可以打发人过去传个话,请他登门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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