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然是简单的,但也只有姑娘家细腻的心思,才能做得这样巧夺天工。
向序轻吁了口气,一种奇异的安稳缓缓降落下来,心里的浮躁也被涤『荡』干净了。
低头再仔细瞧瞧这核桃,另一枚是室内一角,有桌椅和盆景,桌上供着香炉,及一盘下了一半的围棋。
他将核桃轻轻合了起来,换了个轻快的语调说:我看不必开茶肆,单凭这小小的核桃,妹妹将来在上京的贵女圈子里也能如鱼得水。摇了摇手,赧然说,这枚就送给我吧,我心里不得清净的时候看看它,比『药』还灵验。
云畔自然高兴自己消闲做的小东西能得人喜欢,把另一个也推到他面前,笑着说:这个也送你,反正放在那里也是供自己赏玩,回头我还可以再做,送几个给梅表姐。
这里正说着,向序的小厮从门上进来,先朝云畔行了一礼,复回禀向序:大公子,郎主打发人进来传话,说洛阳何三郎上我们府里来拜访了,郎主请大公子出去相迎呢。
何啸?向序慢吞吞站了起来,他来上京半月有余,今天怎么想起登门了
云畔听见那个名字,微微踟蹰了下,那个何啸,是姨丈的外甥么?
向序说是啊,名动上京的大才子,朝中的文官们都争相设宴邀他清谈呢。一面将两枚核桃小心翼翼装进袖子里,朝她拱了拱手说多谢妹妹,然后便跟着小厮走出了一捧雪。
檎丹上前来收拾茶具,见云畔兀自发呆,低声道:梅娘子在病中,怕还不知道那位何三郎登门了。
云畔点了点头,抚裙站起身道:我去瞧瞧表姐吧。
上滋兰苑去,进门并不提起何啸半个字,只是陪着梅芬谈谈制香和炒茶。
梅芬倒是听说了云畔的遭遇,感慨江珩不配为人父之余,唯有劝解云畔:算了,那个家不回也罢。姨丈的婢妾心机深沉得很,咱们这样的闺阁女子,哪里是她的对手,总是躲得远远的,不见她就是了。
梅芬处世消极惯了,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含糊过着日子。云畔也不愿意把那些苦恼带给她,囫囵应了,翻开一页书,指着上头的古法方子说:等姐姐大安了,咱们也试试用红蓝花做胭脂。
梅芬说好,接过书来仔细看,这时门上有女使站在窗外传话,说洛阳何家三公子得知娘子抱恙,来瞧娘子了。
梅芬一惊,惶惶看向云畔,是那个何啸?他来了?一面往床榻内侧缩了缩,不见,就说我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