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心下感激,领着檎丹又向他纳了一福。
应付了半天,他似乎已经倦了,伸手来放垂帘。因为人向前倾,幔子后『露』出下半张脸来,略有些苍白的面『色』,唇形与下颌精致。
恍如惊鸿一现,很快又隐没于勾缠的蒲桃锦帘幔之后。
第7章 第7章上京。
因是刺史下令,赵押队不敢怠慢,亲自给她们预备了马车,点了两名效用,把人送上马车时千叮咛万嘱咐:这是开国侯府贵眷,路上半点马虎不得。一定要安全送到舒国公府上,亲眼看着夫人把她们接进去,你们才可回来复命。
那两名效用被他弄得如临大敌,神情肃穆地一挺胸,是,小的定不辱使命。
赵押队说去吧去吧,路上好生看顾,出了岔子,你们就提脑袋回来相见吧。
提着脑袋还怎么回来相见,赳赳武夫表述的方式不一样,也只有同僚能听得懂。
那两名效用洪声道是,一左一右坐上车辇预备启程,车厢内的云畔打帘向赵押队道了谢,又问:先前没能打探明白使君来历,请都头告知我,将来我要报答,也免于找错了人。
赵押队抹了一把脸上雨水,仰着大脑袋说:那位是魏国公,遥领幽州刺史。这次幽州大灾,他是领命赈灾的抚谕使。
云畔这才明白过来,难怪看他冠服俨然,不像寻常的官员,原来身上确实带着爵位。这样也就说得通为什么不需要她多费口舌,就爽快答应送她去上京了,开国侯也好,舒国公也好,都是相熟的人,人家不好不卖这个面子。总是今天运气好,碰上了一位公爷,要只是个办差的小吏,或者不由分说,强行就送她回开国侯府了。
路上檎丹也在感叹,到底是国公爷,一点不粘缠。不过既然是幽州刺史,怎么从来没见过?
云畔笑道:人家是遥领,平时没什么要紧事,上幽州来做什么!况且咱们是深宅里的人,上哪里结识那些官员去。朝中公侯伯子那么多,除了家里有来往的,其余说给咱们听,听过也就忘了。
取了存下的身家,又有惊无险地得到官府相助,目前为止一切都算顺遂。但云畔也不能十分安心,不知道见了姨母是怎样光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万一不便收留她们,自己还得另想办法安顿。
心里终归惶惶地,马车在雨夜里奔走,四周围一团漆黑,唯见车棚上吊着的风灯,照亮短短的一片前路。
一百里,对于闺阁中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是生平走过最远的路了。云畔和檎丹依偎着打了会儿盹,过一阵子便睁开眼朝外探看,黑夜总是走不到尽头。不过离幽州越远雨越小,再往前一些,天顶上『露』出星月来,这场地动似乎没有殃及上京,偶尔路过道旁的宅舍,也不见有任何受损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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