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当事人之一的伊雅，她温温柔柔地安抚着女孩，像过去无数次陪在宁柠身边那样。

宁柠突然就有些想哭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雅雅，就又要失去她了。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依旧那么动听清晰，宁柠却感觉自己听见的声音模糊成一片，像云雾一样。

她忍不住去想那些和伊雅共度过的时光，带着午后的微醺感，迷迷糊糊又朦朦胧胧，记忆里她怎么也看不清自己和雅雅的样子，只感觉那是一对很要好的人。

“你真的想好了吗？雅雅……”

感情这种私人的东西，外人是无法插手的，宁柠害怕看见伊雅受伤哭泣，可她更害怕因为自己插手他们的感情，她和雅雅的感情会随之破裂。

因为宁柠不敢赌，她不敢赌自己是伊雅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不敢赌自己和伊雅的友情坚不可摧。

“每个人都会犯错，星离会，我也会，但是没有什么错误是不能原谅的，而我原谅了他，所以我们复合了。”

伊雅说话时的声音像是山间潺潺的小溪，宁柠听得出神时觉得自己是游在小溪里的鱼。

真的没有什么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吗？

女孩痴痴地想着，她好像也问出声了，因为伊雅又回答了她。

“没有。”那人的声音斩钉截铁的。

因为伤痛终将被抚平，记忆终将被遗忘。

宁柠无助地张了张嘴，想让伊雅再等等，想告诉她秦星离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嘴里灌进了无数空气，那些话到嘴边转了转还是被吞下去了。

她们之中最清醒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伊雅，反而是宁柠自己总会犯糊涂。

就算看事情看得再通透，宁柠也会有不能释怀的东西，像是歌歌和胡萝卜的离开，又像是她未曾见过的父母。

这些东西怎么能释怀，刻在记忆深处的孤独寂寞，她怎么能释怀。

其实宁柠在很久以前被伊雅问过什么是爱，嘴皮子溜得不行的她长篇大论了一番，说到最后自己都笑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懂爱。

哪怕她从小到大都被人示好，宁柠也不敢真正迈出那一步说去尝试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眼里只装一个人，心里只装一个人。

如果她所爱之人离开了，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完美无缺的是爱，虚伪欺骗的也是爱，迷途知返的是爱，始终如一的也是爱。

宁柠知道有些人说她这个人清醒通透，碰见了那么多渣男，听了那么多的言语蛊惑，却始终不为所动的。

她不清醒，也不通透，她被人爱却少有回应，她是个胆小鬼，遇事懦弱无能，也是头大倔驴，从来不掉一滴眼泪。

“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

“我爱ta。”一直如此。

于是宁柠把电话挂断了，把手机丢回给秦星离时下了狠劲，多少有几分出气的意思。

偏偏秦星离这人皮厚，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对着宁柠许下庄严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