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有孕即将生产,太子若在此时丧命,又被查出凤鸾宫中近来香油用得过多,贵妃便是百口莫辩了。
如若她不是清辞,只是宋宁,现在傅景翊也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傅景翊捏了捏她发凉的手。
“还得问一问凡凡,他今日为何到这边来,定是受人诱使的。”
清辞点点头,“太子那边就交给你了。”
傅景翊发现,她从刚刚离开重华宫起就对孩子的称呼改了口,不再是凡凡,而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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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等到深夜里,他回来时人很疲惫,往椅上一坐迟迟没有脱衣就寝的打算。
“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清辞要给他捏捏肩,傅景翊却拉着她,让她同坐在宽大的檀木椅上,对着她长长叹了口气。
“或许凡凡不适合做太子。”
清辞被他一句话说得差点心梗,但她强行稳住了,面色如常的问:“是凡凡哪里做的不好吗,他毕竟还小,你总要给他点机会。”
傅景翊更深叹息,“是啊他还小,他才五岁啊。”
清辞身子一僵,默了良久。
“他……”
她一出声,发现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轻咳了下,再道:“或许是这一年多来我对他太过严苛,他毕竟是个孩子,又是太子,他身处这样的高位自然是害怕的,你又太宠我,忽略了他的感受。”
傅景翊神色还是不太好。
清辞回握住他的手,用商量的口气说:“会为自己谋算也是好事,再者他确实还小,容易受人蛊惑。你得查清楚他身边是否有居心叵测之人。”
傅景翊低垂着目光,无力道:“他知道你是他生母,小舞和我都告诉过他……他这么做,是不想你顺利生下腹中孩子。”
小舞怕皇上不信,让他在屏风后听着,自己来套太子的话。
太子做这事并没有告诉小舞,可被她三言两语的,也就承认了这事就是他自己做的。
小舞说:殿下不必如此,她是您的生母,断不会对您有不利之举。
太子说:她是我唯一的生母,可她腹中孩子出生,我就不是她唯一的孩子。那个孩子会分担父皇母后的关爱,也会分担他们的期望。
他还说:小舞姑姑,你要是疼我就帮帮我,不能让她把那孩子生下来,最好,最好她再也不能生孩子。
傅景翊就站在那道屏风后面,亲耳听见,却迟迟不肯信这话是五岁皇儿说出来的。
他惊愕,痛心。
五岁不该是想这些的年纪,凡凡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他付诸了许多父爱,不比寻常人家的父亲做的差。
凡凡不像他小时候那样坎坷,凡凡的童年,应当是天真烂漫的度过。
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清辞呼吸一滞,双手保护着捂住自己浑圆的肚子。
视线竟然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