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跑到哪里去?
她突然很怀疑她的身份,她真的是禹州朱家的女儿吗,如果是,背负着血海深仇,她怎么可能背叛康家和萧承书?
他有什么必要来杀她?
除非,她那忘记的十几年里,有与事实截然不同的经历。
清早,傅景翊打开厢房的门,宋宁扑通跪在他面前。
“皇上,我有事坦白!”
傅景翊挑眉。
宋宁抬眸,诚恳真挚的看着他。
傅景翊一个眼神,秀月等人纷纷退到楼下去。
他回到厢房里闲庭自若坐定。
宋宁跪下来低着头,一鼓作气道:“这些天缠着皇上实非本意,是萧承书逼我的,我现在想出卖他。”
她只能看到木地板,看不到皇上的神色,双手紧张得在身侧攥紧。
傅景翊嗓音淡淡,“你要出卖他什么。”
“他狼子野心,意欲联合羽国谋反。”
“还有呢。”
“还在岐州地界内藏了兵马,我知道那些兵马在……”
其实康以洋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兵马的事,但宋宁从傅景翊的那张地图上看出来了,只要照图说,就会让傅景翊觉得她有诚意。
傅景翊耐着性子听她抱了一串地名。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朕想知道,萧承书除此之外有什么可疑之处,比如在康家造了地下室,或者常常去一个不让你跟去的地方。”
宋宁想了想,“没有。”
萧承书一天到晚都黏着她,印象中确实没有他能去而不让她去的地方。
傅景翊从她的神色里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派人盯着萧承书两年,他身边除了多个宋宁,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跟踪到。
如果是他藏起来的人,他不可能会忍住两年不见她的。
难道真的跟萧承书没有关系?
可是萧承书嫌疑实在太大。
那一日他自宫,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送出一个布偶玩物?绝不可能。
进出皇宫的车或东西都会经过缜密的排查,除非是清辞自己出宫的,那以她的身手才能做到无人察觉。
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出宫?
傅景翊又开始头疼了。
宋宁迟迟没等到他再度出声,抬眸,看到皇上紧闭着眼,正捏着眉心。
她鼓足勇气擅自起身,走到皇上的圈椅后面,伸出双手,指腹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萧远做过大夫,懂很多医术,她跟在萧远身边那么久,自然知道头疼了应该怎么按。
傅景翊本是要让她滚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