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翊看着她,说:“朕只是给了萧跃林送子观音,是他自己心虚,才会认为朕让他杀子,萧承书做了还是没做,萧跃林是最清楚的,这就是证据。”
清辞摇摇头,“萧跃林一向最会揣摩圣意。”
傅景翊感觉身心俱疲,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也只会对她如此。
“清辞,你比朕更了解萧跃林吗?他是效忠,可不是愚忠,更不会拿儿子的命来效忠朕。”
“……”
“他认为朕手里有证据,而萧承书的罪行若被揭露,会成为萧家不可抹灭的污点,萧跃林为保萧家和他自己的清誉,才会甘心手刃嫡子,你明白吗?”
清辞道:“我是不了解萧跃林,更不了解你。皇上,你说过对萧承书不会有出于私心的挤兑,你真的做到了吗。”
她神色淡淡,眸中星辰黯灭,像是失望至极。
傅景翊感觉心间被一双大手揪着,揪得死死的。
“你就是不信朕,你只信萧承书。”
傅景翊闭了下干涩的眼睛,“你不信,朕也无话可说。”
他在这时有一种感觉,哪怕铁证放在面前,她还是会信她认识的萧承书。
或许不止在她眼里,所有人都认为皇帝一定是那个高高在上暴戾的恶人,萧承书是那个对皇权无力反抗的可怜人。
他要萧承书的命,一个决定而已,所以萧承书绝不可能敢设计他。
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清辞声音软了些,“我不是不信皇上,只是萧承书或许是无辜的,皇上收回成命可以吗。”
傅景翊闭着眼睛,默了良久。
他呼吸很粗。
终于缓和些许之后,他睁开眼,“如果朕非要他死,你会如何。”
清辞顿了顿,道:“皇上决定了吗。”
傅景翊看着她的眼睛,点头,“他非死不可。”
“好,好。”
她连说了两声好,转身离去。
傅景翊口干舌燥,胸膛里闷得厉害。
他站起来,双手死死按着桌沿,周身的气场很冷。
“皇上,您……”
宏公公觉着不对劲,进来看看,傅景翊猛地将案牍上的奏折推出去,落了一地。
砚台也砸了出去。
墨汁溅起,在他龙袍上留下斑驳墨迹。
“皇上息怒啊……”
宏公公跪在地上捡奏折,时而抬头看看皇上。
傅景翊的脸色阴沉无边。
等到宏公公把奏折都捡起来,傅景翊坐下来,神色沮丧。
萧承书的确还不能死。
他现在死了,清辞更觉得他又惨又无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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