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是想过逃跑的,可这宅子被人围了起来。
她不管爬墙走后门还是什么,都被抓了回来。
贺锦深能出门,她却不能,因为有人等着天黑把她丢乱葬岗里去。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贺母继续坐地大哭。
贺锦深嫌弃道:“你不嫌丢人就继续哭,没你那么惯着,我哥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了他,也害了我。”
贺锦深对这个母亲,他但凡起一点怜悯之心,都会觉得自己恶心。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他还有个媳妇。
贺锦深有些撑不住了,手上的伤让他失血很多,现在整个人极度的困乏。
他回去房里躺着,侧首,就看见丹惠的枕头。
遥想起陆丹惠答应嫁他的时候,他欢天喜地的让家里安排提亲,他母亲却说:要不让你哥去提亲。你比你哥少两岁,不急。
那时候他还很耐心的跟母亲说:丹惠要嫁的是我,大哥去她不会同意的。
他也不可能同意,大哥的媳妇怎么没的,旁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大嫂就是被大哥卖了抵债去了,之后就被发现溺死在河里,官府下的定论是她失足跌落。
他怎么可能会把丹惠让给大哥呢?他从来不想让丹惠死啊。
新婚之夜,他信誓旦旦的跟丹惠承诺,我会对你好的,这一生,都会好好的对你。
可是,可是……
那个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陆丹惠,那个每天把衣物都给他准备好的陆丹惠,那个会给他揉肩膀揉腿的陆丹惠……每每他有点疲惫,只有陆丹惠会发现,会哄着他去休息。
她其实私底下从来没有大小姐脾气,也不摆大小姐的谱,她贴心,细致,她的一双手柔柔软软的,还会在半夜把他踢掉的被子盖上。
从来没有人对他那么好,母亲都没有。
贺锦深闭着眼沉沉睡去,希望醒来的时候她能回来。
只要她回来,他再也不会让她委屈了。他在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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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陆天秦入殡,府里头慢慢恢复如常。
清辞在堂屋入座,陆平谦急急而来。
“师父,陆丹惠不见了。”
清辞点头,“应该跟你说声的,她跟我在一块儿,没事。”
“那就好。”陆平谦松了口气。
清辞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让下人退去,关上门。
“怎么了师父?”
“你刚接手陆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