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接过水,慢慢喝了几口,看盛望舒低头背对着他在收拾那饭盒和打包袋。
他喉间溢出一丝淡淡涩意,叫她:“月亮。”
盛望舒回头,言落说:“放那吧,晚上我自己收,这些不用你来做。”
盛望舒不以为然:“顺手的事儿。”
言落“嗯”了声。
片刻,他忽然又说:“护工会帮我准备晚饭,以后不用特意去帮我买这些。”
盛望舒动作一顿,转身朝他看过来。
她抿了抿唇,心脏没由来地向下一落,“你不喜欢? ”
言落却答非所问:“去年冬天,某一天夜里,我看到你给陵游买了一份云吞面。”
盛望舒迷茫地眨眨眼,倏然想起些什么:“那天推开门又出去的那个人是你?”
言落不自然地舔了舔唇,点头;“是我。”
“我怕你看到我不开心就没再进去,后来我在车里坐了好久,看到你拿着打包的云吞面上了车,就开车跟了上去。”
他顿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要跟踪你,只是那时太晚了,我不放心。”
盛望舒的声音轻下来,怔怔地望着他:“然后呢?”
“后来我看到你从陵游的工作室出来,独自开车回了家。”他唇角划过一丝苦涩,即使过了这么久再说起,心脏依旧窒闷。
盛望舒在床沿边坐下,看清他眸中情愫,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所以他才说以后不用再帮他买这些吗?
“你很介意吗?”
“介意。”
言落点头,声音艰涩:“我介意的是,那么冷那么晚的天,他让你一个人回家。”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想,不能把她交到别的男人手上,谁都不行。
言落抬手小心翼翼地蹭了蹭盛望舒的脸颊:“月亮,这些事情以后你都不用为我做。我不需要你懂事,不需要你体谅,不需要你照顾。在我这里,你随时可以任性,可以生气对我摆脸色,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只需要做原原本本的你自己。”
柔和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是那么郑重,眸底满是怜惜,曾经那些让她误以为是幻觉的温柔在此刻展露无疑。
他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风流不羁的言落。
他在尝试着,努力着,在她面前剖开自己。
她看出他的不自然,看出他也在学着向她坦诚真心。
因为他知道她需要,她需要他直白热烈的表达,这样她才能切实感觉到被爱。
盛望舒在言落的坦诚里心如擂鼓,细枝末节的神经,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因这一刻的感动而震颤。
她被热烈的情绪驱使着,情不自禁地向他贴近。
他们的目光焦灼地、直白地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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