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郁淑兰的说法,两家父母其实早知道小孩儿被抱错了,那为什么不及时换回来?
这里面错综复杂牵扯了很多事情,怕伤感情,也没办法直接发问。
就很…纠结。
曾蓉抱着一摞子纸箱出来,正准备低头踩扁,这会儿听见动静抬头,愣了愣道:“金金,你怎么回来了?”
金金是阮锦的小名,只有熟悉的人才会这么叫她。
因为她小时候抓周抓了金子,‘金’又和‘锦’同音,叫着贵气些。
“妈。”阮锦手里提着两箱牛奶,低头应付了一声:“公司放假…”
怕被妈妈看出异样,赶紧闷着头往里走。
曾蓉扒着门框看了一眼,瞅见女儿踢了鞋子,蔫巴巴躺在沙发上发呆,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给丈夫打了个电话。
“喂,老阮啊,女儿好像失恋了,你麻利点儿回来,买上二斤排骨,给孩子做糖醋肉吃。”
估计是以为她听不清,老妈的声音还蛮大的,阮锦在沙发上顾涌了两下,像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失恋算个啥啊?有结婚可怕么?
而且还是跟一个素未谋面,吃饭都要打成糊糊的人结婚…
但是这件事她当然不能跟爸妈说,父亲身体不好,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赶快说服他做手术。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阮国祥才拄着拐棍慢吞吞回来,他的嘴唇的颜色很深,喘气的频率急促,手上还拎着一袋子生排骨。
饭菜做好时,天已经蒙蒙黑了。
一家三口坐在桌边吃晚餐,满满一盘子糖醋肉都放在阮锦跟前,她把盘子往中间推了推,拿着筷子发呆。
有些事情,要真真假假掺和着说,免得事情全部败露的那一天,父母情绪太过于激动,再犯个病什么的。
阮锦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妨先交个底。
面对父母探究的目光,她良久才叹口气:“爸爸妈妈…郁淑兰今天来找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曾蓉的筷子啪一声掉在桌上,茫然的转头和丈夫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彷佛是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阮锦神情严肃,索性又继续道:“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爸妈…能当你们的女儿,我真的很开心。”
她心中嫉妒在作祟,手指掐在掌心,语气却是淡然的:“但如果你们想认回亲生女儿,我也没有意见…”
情绪正酝酿到最佳时刻———
“金金呀,我和你爸爸不饿,我们俩出去逛逛,顺便买些水果去。”
曾蓉迅速站起身,拉着丈夫就去门口穿鞋。
大门砰一声关闭,阮锦瞧了眼空荡荡的家门,后知后觉:二位这是扔下她,携手跑路了么!
她吃着糖醋肉郁闷了一小会儿,起身到父母的房间,从床头柜把户口本拿出来装到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