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淅淅沥沥下了些雨,沈秋练自学宫返回,一路小跑,却发现沈辽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她,更不用提给她塞干帕子以及热姜茶了。
沈秋练在两间屋子以及伙房里翻找,找了好几趟仍然没有看到沈辽的踪影,心里登时一沉。
此前就偶然有一回,沈辽因为一个人扛了十盏烛台爬山,活生生闪到了腰,山路陡峭,他闪完腰后径直翻进了山沟里,一个日夜都没被人发觉。
而后碰巧天上下了阵雨,顾长汀的神识溶于其中,发觉了他的情况,继而告知沈秋练下山搭救。
沈秋练徒步下山,在偌大的山脚下找了好半天才摸着沈辽翻车的那条沟,届时沈辽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又摔的是鼻青脸肿脑袋流血,几乎是送掉了半条命。
沈辽凡夫俗子,又经年劳累,身子骨和朝阳派上的其余众人相比都差得远了,有了这前车之鉴,沈辽每次外出沈秋练都担心的不得了,如今沈辽人又突然不知去向,沈秋练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爹应该没事。”顾长汀说。
“你怎么知道就没事啊!”沈秋练撑着伞,在陡直的山道上疾步行走。山上植被茂密凌乱,屡屡粗粝的刮擦过她的纸伞面,又因为走的急,她洁净的衣摆裙角也被泥土沾染。
“因为我没有看见……”
“万一他不在这片山上呢!他在老远的地方就摔倒了呢!你的神识又不能看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沈秋练越想越害怕,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上次去晚点我就没有爹了!我要是没有爹了可怎么办啊……我就这么一个爹!”
她抬手抹眼睛,只觉得耳边风声雨声飘摇了一阵,再放下手来,她人已经在山脚下了。
“真是服了你了。”顾长汀的声音充斥着嫌弃:“旁的事没见你怎么样,这事有什么好哭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爹怎么了。”
“你烦死了你!”沈秋练知晓顾长汀有些不为人知的传送瞬移技法在身,吸了吸鼻子小声吐槽。
“集市在东,你先往东面找。别着急,许是办事耽搁了。”顾长汀低声道。
虽只有寥寥数语,但沈秋练愣是从中听出了安慰之意,原本乱跳无依的心脏像是被注入了力量一般,渐渐定了下来。
“谢谢你哦,顾长汀。”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