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孩子如何了,老二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也不教我好好瞧瞧。”
想起这个,她不免叹口气。
自家儿子跟个狗崽子一般,啃到了骨头便不许任何人接近碰一下。
白养了这么多年。
知晓她又在抱怨谢丕,嬷嬷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直到天色将明,徐氏才气息平稳地睡去。
嬷嬷却是没有贪睡,小憩了会儿再睁眼时,天色已然大亮。
她轻手轻脚地出去,吩咐了院里的下人们迟些再唤徐氏,便回了房洗漱。
今日还有的忙,可不是她歇的时候。
另一边,已经睁开眼楞楞地看着帐顶图案的崔九贞一时没有动作,自然也未惊动身边的人。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只觉得一时分不清梦里梦外。
没错,她做梦了,且还做了个非常荒唐的梦。
梦里的谢丕竟然是个佞臣,操纵了朝堂,搅弄风云不说,最后还干脆将皇帝也给弄死了。
哦对,就是现在的太子,他的学生,梦里头,他只活到了三十来岁。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侧过头看着谢丕,因着熟睡,倒是比醒着时显得温润如玉多了。
温润,她恍惚地想起,自己头一回见到他时,便觉着这样一个公子惊为天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当真是公子如玉。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多了些冷漠,这冷漠虽不是对她,却……好似如梦里的谢丕一般。
没有自己,而他无论对谁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她不认为自己的梦是什么单纯的梦,毕竟自身发生的事已然匪夷所思。
而她梦到的,或许不止是梦……
想到这里,她抬起手抚上谢丕的睡颜,指尖从他高挺的鼻梁慢慢滑下,再到那双轻抿的唇上。
梦里的他,从未笑过,而她知道,谢丕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那是种仿佛冰雪消融,枯木逢春般的生动。
她想,她有些明白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了,若是她,也愿意博这“美人”一笑。
想着,便真的轻笑出声,徒然,手指被人攥住,面前的人也让随之掀开了眼帘。
幽深的,仿佛能将人摄入进去一般的眸子,再看到她时,染上了温柔。
“在笑什么,这么高兴?”谢丕抓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崔九贞回过神,动了动有些酥软的腰,道:“我在想……谢丕果然是我一个人的谢丕。”
“嗯?”谢丕眼中清明起来,伸手揽过了她,眉目温柔,“自然是你一人的。”
看着她,崔九贞不免心动,但想到那个梦,心中又有股难言的复杂。
“谢丕,倘若你没有娶我,或者你娶的人不是我,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