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从前不看好的小子,竟然有这份魄力,这份心。
他点点头,叹了口气,“既然你如此恳求,我若不应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番话说的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在他们身后的崔九贞拉着谢丕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这是刘家自己的事。”谢丕低声道。
“可是湘婉姐姐定是不愿意的吧?不然,当初又为何同意解除婚约,便是之前也不答应他。”
他们应该尊重她的想法才是,而不是等人没了,还用来得利。
谢丕又如何不知,只是表姐始终是刘家的姑娘,他们插不了手。
不仅他们,刘成学这个哥哥也没法子。
二太太在偏厅说了许久才将他按住,“……你当我不心疼吗?你母亲去,她便跟着我长大,我视为亲生对待,如今她走了,我心也跟被剜了块肉一样。”
听她这么说,刘成学眸子动了动,抿紧了唇。
三太太扶着二太太,直叹气。
“成学,答应何家那孩子吧!他既有心,便成全了他,你妹妹往后也好有供奉之地,不至于孤零零的。”
“可是,妹妹她……”
“她当真对何家小子没有一丝情意么?”
刘成学不说话了。
如何能没有,那年退婚自个儿妹妹就大病一场,后来又遇上了,简直就是孽缘。
他甚至怀疑,就是为着那个小子伤了神才……
“成学啊!婶婶没别的所求。”二太太拉着他的手,“无论你父亲是如何想的,婶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让你妹妹无人供奉,独落荒山。”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去琢磨何家如何,所思所想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看大的孩子罢了。
思及此,她正色道:“这也是他们何家欠婉婉的!”
当初为了巴结刘家定了婚事,后头瞧着湘婉身子一年比一年差,便又退了这婚事。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刘成学终是被说动了,也不再阻拦,待二太太与三太太离去,他才颓废地摊在椅子里。
连妻子何时过来的,也不知。
前头,刘大老爷待何景明上过香,便带着他去别处商议事情了。
此时的堂内,谢夫人等人也过来吊唁了,她看着很不好,昨儿个晚上才听到消息时便昏过去一回。
连如今过来也是勉强打起的精神,在看到谢丕和崔九贞时,忍不住又落了泪。
大奶奶忙安抚,“母亲快别这样,您身子也受不住。”
她摇头,看着灵柩,“我可怜的湘婉,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有就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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