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又朝着后堂跑去。
还真教他给找着了,彼时,老太爷正拿着黄历,满脸惆怅。
“老先生,你这是在看什么呢?”太子过去,自顾自地坐到他身边。
老太爷叹了口气,“看日子。”
“日子?”太子伸头,只见黄历上被圈了几个日子。
腊月十二,三月初三,四月初八……
不知为何,他心里就觉着这跟崔九贞有关,上头分明写着宜嫁娶。
那岂不是说,崔九贞要嫁人了?
那他咋办?
“老先生,你不会现下就想将大姑娘嫁出去吧?”
他警惕地盯着他。
老太爷一噎,白了他一眼,“老夫只是看看,没说今年就嫁孙女。”
抖了抖胡子,他搁下黄历,只觉得心口酸涩,锤了锤。
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儿呢!
难受啊!
“大姑娘不是才十六么!急个什么,谢先生不是也没急。”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过问这个作甚。”
眼见着天色晚了,老太爷收起黄历放好,起了身。
“孤怎么不能过问,大姑娘若是嫁人了,那岂不是没人给孤做好吃的了,孤若想她了,也不能时时见着了。”
老太爷闻言,脚步顿住。
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儿里了。
是啊!孙女若是嫁出去了,就不能时时看着了,怕是想一块儿用个饭,也得穿过几条街,越过几个府去。
还不知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旁人对她好不好,妯娌可好相处。
这么一想,老太爷更是难受了。
只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使点儿手段,让谢丕入赘呢?
这下想起来,当真是悔得紧。
晚上用饭时,老太爷明显心不在焉的,也无甚胃口。
就连太子,也只用了两碗饭,比平日整整少了一碗。
她一脸疑惑,看向自家父亲和谢丕,吃茶时,终于忍不住问向两人,“你们谁惹着他们了?”
崔恂一脸悠闲,吹了吹茶面上的浮叶,“为父这几日忙的紧。”
言下之意,不是他。
崔九贞又看向谢丕,后者抬眼,摇摇头,表示不知。
不过,即便知晓,他也不会说。
想到什么,他低头浅酌间,嘴角不自觉地泄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