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样?”如云穿着薄衫,又倒了杯温水。
屋里烧着地龙,倒是不觉着冷,崔九贞摇头,不再喝水。
“你多点两盏灯,屋里有些黑了。”她到底有些怕,心里发毛。
如云应声,忙地去点了,周围亮堂起来。
看了眼天色,离天亮还早,她便索性坐在床上,“把洪嬷嬷的东西拿过来。”
这几日,她翻看了不下十遍,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连洪嬷嬷的家人也查过,一个断腿的孙子,一个还算周正的孙媳,这两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都是胆子不大的寻常人。
“小姐,天色还早,您身子还未大好,再歇会儿吧!”如云在一旁劝道。
崔九贞摇头,扔下那些东西,道:“替我更衣吧!”
如云惊讶,“这般早,您要出去吗?”
“自然是去上房请安啊!外祖母去世,想必我这姨母是极伤心的。”她自然要多去陪陪了。
如云闻言,闭上嘴。
穿好素衣,外头又披了件貂毛大氅,当了寒风。
这样的天儿,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要落雪了。
正房里,崔九贞没有让人通传便进去了,她瞧见温氏也醒着,正烧着抄好的佛经。
似是一夜未眠,鬓发有些散乱着。
那手背的抓痕已经落了痂,她扯起嘴角,上前,“姨母可真是孝顺,这是为外祖母烧的?”
温氏并不惊讶她的到来,或者说,这几日已经习以为常。
她是个能折腾的,病着还不肯停歇。
“不,这份是为你母亲烧的。”她抬眼弯唇道。
崔九贞脸色沉下,“姨母做这些又意义何在?还是觉得,你做了这些,那些死去的人就会原谅你了?”
“原谅什么?我有什么好原谅的?”
她根本不需要她们的原谅!
“多行不义必自毙,姨母,洪嬷嬷留下的东西,对你来说,可不怎么好。”
温氏嘴角平下,抬眼看着她,又笑道:“贞儿何时学会了诓人,这不好,学不得!”
她虚着眼睛。
崔九贞一点都没被拆穿的尴尬,她拿起还未烧完的经书,朱红色的笔迹让她看着不太喜。
扔进火盆中,骤然加大了火势。
“姨母要当心了,我可是会一直盯着你的。”她靠近了些,“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也知道!”
温氏心中嗤笑,“哦?我做了什么,能让贞儿如此盯着我不放?”
“姨母不知道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的汤药,可不是那么好送的!”
温氏脸上的笑意定住,直直地看着她,唇角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