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南望着火苗,说:“想吃你家附近食堂的小笼包。”
那时候他们还没恋爱,柳山南捏着池信的饭卡,在食堂她豪气地点了两屉小笼包,还有双人份的鸭血粉丝汤。
“我最想吃帕市的馕。”
她总是想起和柳山南在清真寺广场吃馕的时候,也许是他秀色可餐,也许是一块钱的馕真的美味。
“池信。”
“嗯。”
“我还有机会吗?”
一根木头被烧得“噼里啪啦”两声,断成两截。
“柳山南。”
“嗯。”
“你一直都没联系我,不怕我忘了你吗?”
“所以我赌了一把。”
而且自以为赢了。
在慕士塔格峰下相遇的时候,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柳山南一定打开那扇车门,可最后肩上的责任盖过了一切。
“吃土豆。”
池信剥开,吹了吹咬一小口。
柳山南心里忽然就没底了,因为池信完全没接话,这比直接否认更可怕……
“我结束医疗援助,离开帕市那天,你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
这个女人穿着墨绿色大衣,在机场候机厅外抽烟的样子,到现在仍然清晰。
“我也看见你了。”
池信扭头看他,“去慕士塔格峰的前一天,在陈嘉黎的酒吧。”
两次单方面的“看见”,境遇完全不同。
池信扒着土豆,像讲故事一样讲了那天所见,时隔一年,她已经不难过了。
“我去看丁竹,其实也是想去看你,还好看见了,没白跑一趟。”
沉默半晌,柳山南说:“我以前单位,有大约不到两百名特警,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彼此熟识,但有一个人让我比较难忘。”
“刚去帕市的时候,我们那批新警员密集训练,所谓“练为战,战为练”,每天都很累,很辛苦,有个兄弟受不了,心理出了问题。”
池信端坐,柳山南实在太少讲队里的事,她每个字都认真听着。
“有一天吃完晚饭准备出勤,这位兄弟领了95爬上楼顶,当时谁都没注意,我们队长出楼门在门口站着,觉得身后楼上掉东西,就反身抬头看,这兄弟坐在楼顶抽烟弹烟灰,队长愣住了,他冲队长诡异一笑,叫队长全名,说你上来陪我看月亮,队长没反应过来,还愣在那,这兄弟又说,你不上来,我就下去了,说着把烟灭了要起身,队长这才反应过来,对他喊,别下来,我上去,上面看得远又凉快,我们出任务都走了,他们组的就在楼下抱着枪,45度仰视两个大神吹牛逼,抽烟,看月亮。
讲到这,柳山南笑了,“说来神奇,那次之后队长把这位兄弟的心理问题治好了,去年他还立了个人三等功。”
“其实在我们在那边工作,需要较强的心理素质,不然很容易崩溃,你知道我撑不住的时候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