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信双臂圈起来护住孩子的头,余光瞥到一个人跑过来,站到她身后,另一边薛畅松了口气,因为倾斜的输液杆差点撞到池信。
这时余震停止,池信起身,查看小孩儿状态,确认没事后才直起身。
对面,薛畅食指戳戳,示意后方。
池信转头,看见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正扶着输液杆,把它归位。
刚要说谢,池信却在男人转身的一瞬间僵在原地。
柳山南?柳山南!
僵住的不仅是池信,还有柳山南自己。
薛畅哪里知道俩人认识,他以为池信被吓到了,赶忙走过来说:“谢谢你啊,你是那个救援队的吧?刚才我好像在外面看见你了。”
柳山南不动,池信也不动。
输液器一滴一滴在流,提醒着薛畅这不是静止画面,他在两人乱颤的眼神里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尴尬地离开帐篷,到外面去。
柳山南身穿的是蓝色救援服,而非特警制服,要不是这张熟悉的帅脸,池信根本不敢认,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柳山南扶着输液杆的手松开,跨前一步,从兜里掏出纸巾,给池信擦了几下,灰尘和血迹抹掉,露出她以往白净的额头。
所以柳山南仅凭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就认出了自己吗?
池信听到响鼓般重锤不止的心跳声,如远方寺庙里的梵钟,一下一下,敲醒了她。
纸巾没有香味,可池信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如雪山般清凉的熟悉感把她拉回过去。
当初到帕市进行医疗援助的第一天,她也曾给柳山南擦过脸上的灰尘,只是那次被他中途攥住了手腕,而换位之后,池信没有拒绝,或者说,她所有的力气都在压制着翻涌的想念,以防失控。
“好久不见。”,他说。
慕士塔格峰偶遇之后,相隔整整一年了。
“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在心里酝酿数遍,池信努力将它转换成冷漠的语气。
这时身后的小孩儿开始咳嗽,她慌忙转身,反复确认没事后安抚着拍了几下,小孩儿才又闭眼睡去。
外面有人喊“柳山南”,他抬脚,欲走又止。
“池信。”,他终于开口叫这个名字。
得到池信回应的目光,柳山南盯着她胸口的无国界医生标志一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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