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浔停留在手机屏幕的指骨修长的洁白手指顿了一下,瞭起薄薄的眼皮子看他一眼,“没有。”
店长露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骗鬼呢,肯定是舍不得给他!
刚才不就是因为他的微信俩小姑娘才掐起来的吗?
别说刚才那俩小姑娘,就连他店里的店员,不也经常为了他明里暗里的掐。
可谁叫人家长得帅,每次轮到他来兼职的这一天,店里的营业额至少比别人来的时候高出一倍。
店长叼着烟靠在墙上,幸灾乐祸地看着沈初浔:“就那个坏心眼的小姑娘还在外面哭呢,你不去看看?”
吝啬向任何人交付友谊的沈初浔把围裙还有拧干的湿哒哒的毛巾丢到他怀里,“我下班了。”
店长还在那儿喊,“沈初浔这毛巾不是新的吗,你怎么都拧烂了,下次不能这样了啊!”
沈初浔头也不回地进了更衣室,才从储物柜拿出包,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向左滑了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温柔婉约的声音。
“小浔,今天,你会来吗?”
沈初浔不说话。
隔了约有两分钟,女人似有些着急,但是声音依旧温婉。
“小浔,你还在听吗?你别吓妈妈,要是你不想来也没有关系的。妈妈——”
“去,”沈初浔放松了手指,声音低沉,“我会跟外公一起去。妈妈,生日——”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
“是小浔吗?他今晚来吗?”
“他说来,小浔一向都很乖。”
“需要派人去接他跟爸爸吗?”
女人柔柔说:“不用,爸爸不喜欢这样。”
“也好。对了,给你定的珠宝送来了吗?”
“家宴而已,不必那么奢靡……”
“我晏平生的女人,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
他们还在甜蜜地讨论今天晚宴会来的人,仿佛已经忘了电话那端沉默的少年。
他无声挂了电话。
斜背着挎包的沈初浔走出西弗里的大门,双手插兜,一脸冷漠的看着外面街道熙熙攘攘,喧闹无比的红尘世界,下意识的去寻找刚才那个要跟他做朋友的少女。
可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有看不完的行人,望不到头的商店,永远堵车的红绿灯路口。
他被太阳晒得有些眩晕,透过手指仿佛在刺眼的光影里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他看见那个黑洞拼命的想要将他吸进去。
他就快要陷入黑洞了。他极度痛苦地试图挣扎出来,可是却越陷越深。
痛苦,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