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鸿还待再说什么,谢寒宿又摇了摇头:“我如今骂名满身,也不在乎多这一桩。”
“一桩又一桩,你这骂名还有洗清的那一日吗?”
谢寒宿就抬头对她笑:“会有的,待陛下亲政那一日,我自然会把一切公之于众。”
燕惊鸿也对他笑:“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于是谢寒宿想,这就是有一个太过聪明的未婚夫人的弊端,想骗过她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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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出事了。”这天,燕惊鸿正在摄政王府写一份文书,张礼找到她,神色凝重。
“什么?”
“昨晚,她所在的绣坊起了大火。”
“她人没事吧?”
张礼摇头:“情况不容乐观,主人给她看过伤了,她的额头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能不能救活全看她的求生意志了。”
“我这就延请名医全力为她救治,小玲现在身在何处?”
“她的伤不宜挪动,所以我们就近把她安置在咱们住过的那家小客栈了。”
燕惊鸿出门找到谢寒宿的亲信忘戈,吩咐了几句后才又回转:“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昨晚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礼却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本打算将查到的东西禀告刑部,但主人说,要我先来告诉您。”
燕惊鸿立刻反应过来:“此事有内情?”
张礼点头:“也算小玲命大,火光燃起时正好巡城队就在不远处,把绣坊的人都救了出来,当时她已经昏迷了。据巡城队的人说,当时楼里横梁还未烧断,她的额头不可能是被塌下的横梁砸到的,那就只能是先受了伤,才……”
燕惊鸿的眼神里含了一丝怒意:“先杀人,再放火烧楼掩盖事实?”
“主人也是这样想的,”张礼补充道,“这个季节天干物燥,火势起的很大,若巡城队来得稍晚些,也许真相真的就被掩盖了。”
“小玲初入京城,没有与人结过恩怨,此事会不会与陆敏、徐子明二人有关?”
张礼道:“我最先怀疑的就是这两个人,我拿着画像去问了周围的商户和人家,据客栈老板说,昨晚的确有这样两个人去客栈打听了小玲的去向。不过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无法查明,也没有目击者。陆敏是从五品官员之女,徐子明有进士功名在身,这点证据,似乎不足以让两人入刑。这两人具体是谁动的手,也不得而知。”
“放心吧,他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燕惊鸿微微闭目,上次分别时,小玲还在笑着说“等攒够了银子,我就把妹妹也接过来。”
当时燕惊鸿觉得她很勇敢,敢于不依靠任何人,独自在陌生的京师谋生。
虽然初遇时对小玲并无好感,但一路走来,小玲的改变都看在她眼里。燕惊鸿带着她离开徐家小院那一日,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人有一天,会成长到让自己都略感惊讶的地步。
她在小玲身上,看到了一个人成长的轨迹。
何况她把小玲带到京城,就总觉得自己对其负有一份责任。